待張主簿走後,蘇信一人獨坐在大堂之上,很多事情隻要給他解釋清楚了,他可以原諒,身不由己,他理解。
張主簿走之前給他說了一件事,說明天開始歸還百姓們的錢財房屋族地,房屋和族地還好,錢財的話,可能有點緊張。
畢竟縣衙這麼大,養這麼多人,每月的俸祿錢不是一個小數目,上麵雖然會不時的撥一些俸祿銀兩下來,可根本解決不了諾大的縣衙,這麼多張嘴巴。
而且上麵撥款可是不定時的!不會給你說是多久!
所以在這樣的世道下,哪個官府衙門不貪,隔壁的幾個縣,一樣在貪,都是半斤八兩!
隻能先看一下,明天大致是個什麼情況了。
不行還有周縣丞的留下的一大筆家產可以拿來換錢。
現在的蘇信隻能說先走一步看一步了!
如果他這個好官當不成,缺多少,隻能讓那些鄉紳豪門來給他填上了!
蘇信要當好官,可不是要當一個傻官,誰不知道翼南縣近八成的財富可都是集中在這些家族巨富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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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近傍晚,縣尉許培元帶著幾大箱子回來,身後的捕役和快手每人臉上都是露出開心的笑容,顯然這次收獲頗豐。
一個縣的縣丞,再差都還是有二兩肉的,更不要說周憲這種實力心智都不算差的人!
“回稟蘇大人,此次抄家共計繳獲了兩千貫錢銀,外加那些綾羅綢緞與一些房契玉瓷,總銀錢可達三千五百貫之巨。”
說出這些,就連許培元都感覺不可思議,一個縣丞的家裏居然能搜出這麼多東西,但是一想到是那位周縣丞的,也就不怪了。
但總體來說三千五百貫還是太嚇人了。
“天哪!三千五百貫銀錢到底是吸了老百姓的民脂民膏啊!”
“老朽,生平也是第一次見這麼多錢!”
就連之後來記錄的張主簿,都是滿臉驚訝,帶著絲絲不敢相信,一邊寫一邊念,手都是抖的。
要知道,貞觀年間,武道雖然快速發展,武道強者如岩漿般噴發,數不勝數,但是百姓們的農耕技術卻沒有多大改變,又有天災作祟,食不果腹才是一些大洲的現狀。
這也是那些邪教能夠快速積累教徒信仰者的原因,飯都沒得吃,肚子都填不飽,哪還會去相信大唐天子。
而且最重要的是現在的物價,鬥米不過才五文錢,一貫就是一千文錢,你就知道為什麼他們會那麼驚訝震驚了。
一貫錢就能買二百鬥米,大多數百姓一個月也吃不了十鬥米,不是不想吃,而是根本吃不起。
鄉紳豪門基本上就吃下了翼南縣七八成的土地秧田,靠著這些農戶們每月或者幾個月糧食豐收的抽成,就可以讓這些鄉紳巨富越來越強大,越來越富有。
甚至蘇信曾親眼見過一戶農民辛辛苦苦種的糧食,但因為是租的田地,最後豐收的糧食居然還不夠鄉紳們抽成的。
農戶們辛苦了一年,最後就是徒勞無功,顆粒無收。
但就算是這樣,許多百姓農戶們還是要去跟鄉紳巨富們租,因為租了地來種,至少還有一些希望,如果不種,隻能全家人等死。
貞觀的盛世遠沒有到來,有的隻有現在的一地雞毛!
等所有事情忙完之後,蘇信拿了五貫錢出來,讓幸苦了一天的捕役和快手們拿去分了,有了這麼一大筆錢,再怎樣都夠了。
蘇信前身再能貪,也不可能貪下這麼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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豎日,蘇信早早的就起床了,先是修煉了一會兒《全真心法》,然後在丫環的服侍下洗漱吃完早茶,來到縣衙的公堂,縣尉許培元和張主簿早早的到了,之前的錄事和佐史,也早已被蘇信革職出去了。
由張主簿再安排人上去的。
兩個都是三十多歲左右的秀才,因求學無望,隻能來縣衙討個差事,再加上又是讀書人,一直都是張主簿縣衙後勤的,也知根知底就順利提拔上來了。
諾大的縣衙明麵上除了知府或者縣令最大,過了就是縣丞,然後便是縣尉和主簿,而後再有點權力的就是錄事和佐史了。
後麵的官職都不計九品了而是歸入了流外九品,就比如縣衙裏人最多地捕役和快手就是流外九品的編製。
辰時三刻,太陽已經緩緩升起,點點光芒射入了公堂,陽光照在了每一個人的臉上,顯然這是新的一天,但此刻卻沒有一個百姓跑進來報備曾經被官府收繳的錢財。
而在公堂外的街道上可不像衙門裏那麼清風雅靜,此時早已人滿為患,三三兩兩的百姓農戶聚集在一起,但是卻沒有一人敢走進那他們以為森嚴恐怖的地方。
“三叔公,你帶頭我們衝進衙門,昨天蘇大人可是親口說了的,要歸還我們的那些錢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