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民風淳樸阿斯崔(1 / 2)

風蕭蕭兮夜微涼。

通往海濱的一條大路上,一隊黑騎士手執劍盾,押著八輛馬車,衝風冒寒,向南而行。

前麵三輛囚車中分別監禁著十幾名骨瘦如柴的男子,擁擠在狹小的囚籠裏。

後麵四輛馬車則是敞開的,隻簡單拖拉著簡陋的木板,每一輛上麵都堆積著已經發爛發臭的屍體,這四輛是運屍車……

對亡靈法師而言,每一具屍體都和生者一樣富有價值。

最後一輛馬車中坐的則是個少婦,懷中抱著個方才滿月的女嬰。女嬰啼哭不止,她母親溫言相嗬。

押解的黑騎士卻也不惱,隻是低頭望了一眼,那女嬰一驚,哭得更加響了。

在蒼白月光的照射下,這些黑騎士慘白的皮膚逐漸褪去,化作森森白骨,空洞的眼窩裏爬出數條蛆蟲,無形的黑魔法如一件鬥篷籠罩他們,將靈魂束縛在每個重甲之下的枯骨中。

少婦慌忙遮住女嬰的視線,撇過頭,虛弱的身子在獵獵寒風中瑟瑟發抖。

隊伍的目的地是阿斯崔,那裏是活死人環坑僅有的兩座城市。

相比於帝國其他地方,這裏四散的村落顯得尤為陰鬱隔絕。

農民聚族而居,從不離開村莊半步,顫栗的百姓透過幽影可以看到高聳的城堡,最高處的黑色塔樓無時不刻散布著陰霾,暗黑天幕籠罩著小鎮阿斯崔。

說不上是運屍車還是囚車的隊列徑直入城,衝著中央廣場而去。

離著大道不遠有一處稻草窩棚,屋簷下站著一個黑袍老人,一個十一二歲的孩子。

那老人見到這等情景,不禁長歎一聲,眼眶也紅了,說道:“可憐,可憐!”

那小孩子問道:“老師,他們犯了什麼罪了?”

那老人道:“犯了什麼罪?打仗就是這樣,失敗了就是這個下場,西格瑪在上。”

他說到“西格瑪在上”四字,聲音壓得甚低,生怕給押送囚車的黑騎士聽見了。

那小孩道:“那個小女孩還在吃奶,難道也上戰場了?真沒道理。”

那老人道:“你懂得道理,真是個好孩子。唉,看來希爾瓦尼亞最近又不安分了。”

和這悲憫的兩人形成截然不同的態度的是路人,即使見到了車隊也是漠不關心,視而不見的從旁邊經過。

這些人麵如菜色,大多骨瘦如柴,駝背,目光呆滯,頭皮上的毛發稀鬆,仿佛一抓就掉一大把。

這裏的人對死亡和死者的態度通常都很冷淡,這主要由於地理位置的影響。

阿斯崔地處活死人環坑,被世界邊緣山脈隔絕於主流世界之外,東邊是萊巴拉斯宮廷,那裏是一幫死人骨頭的地盤,西邊經過失落高地,也許能見到些矮人,不過再過去就是一片被詛咒的沙漠,隻有綠皮和某些野獸能存活,剩下的還是死人骨頭。

南邊是南地叢林和野獸國度,獵人和冒險家們的最愛,不過往往一整隊進入,隻有幾個幸運兒能回來,唯一的出路大概在北邊,據說那裏的萊彌亞,大貴族們生活及其奢靡,也許能賞你一口飯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