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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江河並沒有死,他活生生的在自己的房間裏,正盯著一幅畫,這幅畫是近期的一個凶殺案的犯罪現場,是一個人畫出來的,至於是誰,江河根本無從得知,他隻有靜靜的看著,這幅畫上所呈現的是一男多女,男的赤裸者上身,身上明顯有被皮鞭抽打的痕跡,砍傷的痕跡,針紮的痕跡,雖然是一副油畫,卻畫的惟妙惟肖。

站在男人身邊有六個女人,這六個女人手裏都拿有一可疑的作案凶器,其中一個拿著一把斧頭,可以確定,是這斧子砍傷了男人,因為其餘女人手裏都不具備利刃一樣的凶器,而致命傷,卻並不是斧子,而是在男人脖子上的傷口,男人的脖子上有著三個針眼。

這幅畫就獨特在這三個針眼上,畫這幅畫的人不知道出自什麼心理,把針眼上的血畫成了黑色,黑血。

江河靜靜的看著,他想著各種可能,但還是不知道凶手出自何意,不知道畫這畫的人和凶手是不是同一個人,他看了下表,現在是離藍月死去三期的日子,他要去祭奠,他買了紙錢,來到藍月的墓前,一邊燒一邊念叨,“藍月,你還好嗎?”

他問完這句,墓前的藍月照片突然笑了一下,似乎再回應江河的問話,霎時,陰風大氣,就在藍月的墓碑上,金色麵具突然出現,江河低著頭,含著淚,正燒著紙錢,他又抬起頭想看一眼藍月。

但不知為什麼,自己的腦袋竟有千金重似的,怎麼都抬不起來,江河一驚,額頭立時出了一層汗珠,他試著動了動手臂,奇怪,手臂竟然可以動,是的,他用手臂輕輕擦了擦頭上的汗水,他又試著起身,金色麵具笑著,慢慢消失不見。

他起身,終於可以抬起頭來,看著藍月的照片,“藍月,我知道你不甘心,但你報複的對象不該是我。”

就在江河打算離開的時候,身後有腳步聲,他回頭,看見白碧,“你來了。”

“嗯。”白碧拿著一束白色的花,江河不知道那是什麼花,“你給她送的什麼?不能瞎送,她剛才對我。”江河沒說下去,不知道該不該說,就算說了白碧也不一定相信。

白碧把花放到藍月的墓前,藍月還是那樣燦爛的笑著,她的笑一如既往的天真,似乎沒有誰的笑能比她的天真。

白碧看了江河一眼,白碧,“你看到過一個金色麵具嗎?”江河一震,“你是說那個金色麵具?”

白碧有些可氣,白碧,“還能有哪個金色麵具?”

江河不自在的皺著眉,江河,“沒有,怎麼了?”

白碧,“小心一點吧。”

江河有些莫名其妙,“知道了。”

白碧轉身離開,又吹起一陣陰風,江河還想再待一會,他一直凝視著藍月,深情的,多情的。

月上三杆,是個圓月的晚上,江河獨自呆在房間,翹著二郎腿看著那副畫,畫上的詭異情形,讓他特別不得解,那到底意味著什麼,那血,為什麼是黑的。

他慢慢的回想從前發生過的一切,還是找不到答案,沒多久,他那雙疲憊的雙眼,慢慢的閉合上了,他做了一個夢,一個悠長的夢。

這是個非常詭異的夢,夢中的人,似乎都不太像人的模樣,究竟像什麼,在夢中,江河並不能確定,而夢醒之後,江河還是難以想像到底是什麼。

那夢像個魔咒,是魔咒,不是誰的詛咒,江河到底夢到了什麼?很簡單,模糊的影子,背影,看不清的背影,一個又一個,在他的眼前閃現,似乎在不斷的向著三個門走去,三個門,不斷地走。

不同的人,不同的感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一個女人的背影讓江河感覺無比熟悉,她是誰?

難道是,沒錯,這種熟悉感,就是藍月,最後藍月走入中間的那道門,她突然後頭看了一眼江河,藍月,“江河,不要想我。”

“啊。”江河大喊一聲,坐了起來,已經是滿頭大汗淋漓,深夜,他翻來覆去的睡不著,他覺得有什麼東西,對,有什麼東西解不開的感覺,如影隨形,怎能讓人安然入眠?

他穿上衣服,對著鏡子照了照,昏暗的燈光下,江河的臉不黑不白,這張臉不帥也不醜,眼裏沒有一絲邪惡的雜質,他提上鞋,突然,燈滅了。

窗子被一陣風吹開,窗子撞在窗欞上,“哐哐”作響,這時,正是淩晨12點,江河摸著黑,心裏有一團毛就要提到了嗓子眼,他趕緊摸到抽屜邊上,打開小鎖頭,取出一個微型的電筒,一道光線亮起來,江河仔仔細細的勘察房間的每一個角落,每一個擺設,都沒有什麼跟平常不一樣的感覺。

他來到廚房,廚房裏鍋碗瓢盆一如既往的安靜,一如既往的擺放整齊,絲毫看不出有什麼跟平常不一樣的東西。

又有一陣風襲過,江河哆嗦了一下,他回到裏屋又穿了一件衣服,走出了屋子,他緊緊握著電筒,他隱隱的感覺,今晚有不尋常的事情將要發生,就算自己不希望有什麼東西會落到自己頭上,他何嚐不想去好好的睡上一覺,但他睡不著,即使他現在一邊走一邊打著哈欠。

心裏有鬼的人是睡不著的,但江河的心裏有鬼嗎?屬於他的鬼又是什麼?

他一步一步越走越急,他去的地方,是那副畫的案發現場,這個詭異的案子,讓江河幾乎心神不寧,夜不能寐。

現在,是淩晨12點半,他終於來到了案發現場,他看了看伸手不見五指的四周,他都不清楚自己來這裏是為了什麼,看不見,他隻有感受,似乎在感受死去的人的冤屈。

每個死去的人或多或少在心裏都有一點冤屈,就算是正常自然死亡的人,或許還有未完成的事,當他成為一個魂,他的那顆魂心,也會覺得不甘心不情願就這樣離開人間,人間,在現實中的人眼裏,或許是地獄,但在成為魂之後,魂又會覺得,人間才是天堂,我們總是對自己身處的周遭世界感到不滿,無論人還是魂,都一樣。

現實中很多人都希望能夠穿越到異時空或是遠古,殊不知,那裏等待你的,或者還不如現實活的舒適,每個人的命都不同,江河從沒算過命,但他信命,隻是他從沒認過命,你要是問我信命和認命有什麼不同,那麼我來告訴你,信命隻是相信命道的存在,但就是有那麼一些人,不認同那就是自己的命,他們相信總有一天,命運可以掌握在自己手中。

既然改變不了世界,但起碼,他還希望改變自己的命道。

信,隻是暫時認同,但如果就這樣認可了自己的命,那麼,這輩子就別想改變什麼了。

江河一動不動的站著,有輕輕的風吹過,在他的耳邊吹過,他從沒遇到過這麼奇怪的風,隻是在自己的耳邊拂過,輕輕的,揉揉的,似乎是一隻手在撫摸自己,是的,江河越來越感到奇怪了,他下意識的後退了兩步,黑暗中,一道金光閃現,隨著光芒越來越強,江河終於發現了金色麵具。

江河一步步向後倒退,他對金色麵具的恐懼在心底無窮無盡的滋生著,他每退一步,麵具就向他靠近一點,他知道,自己是躲不開了,那麵具衝著他邪邪的笑,令人生厭的笑。

這時候又有一陣狂風大作,把附近的樹木刮得嘩嘩作響,江河似乎有了異樣的幻覺,好像有無數隻眼睛在看著他,那眼睛有藍色的,黃色的,紅色的,銀色的,棕色的,唯獨沒有黑色的,不對,伸手不見五指的夜裏,怎麼會有黑色眼睛,就算有,也看不見。

後來江河暈了過去,當他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清晨,一倫明日散發出耀眼的光芒,江河隱約覺得自己的眼睛都要被刺瞎了,這是他的第一反應,他的第二反應,是目光所及之處,有一雙美麗的腳出現在眼前。

緊跟著幻覺緊隨而來,那腳竟然變成了枯萎狀,漸漸的美麗的腳背變得慢慢爆皮,隨後映入江河眼簾的,是一雙如同木乃伊枯爛的腳麵,腳上的鞋子徹底爆開。

江河猛然跌坐地上,一個粗啞得無比難聽的聲音突然響起,“怎麼了?”江河不敢去看這雙腳的主人,似乎看了就會大禍臨頭似的。

那個人突然伸出一雙手,哪雙手跟他的腳一個樣子,幹枯得如同一句枯屍的手,江河緊緊的閉上了眼睛,他的手慌亂的摸到了昨晚來時拿的那個電筒,他連眼睛都不睜一下,直接拿起電筒就照著那人打去,那人沒想到會被江河扔電筒,躲閃不及,正打在肚子上。

“啊。”一個女人的聲音。

江河狐疑的慢慢睜開眼睛,他看到的居然是白碧,為什麼會是白碧,自己明明聽到的是最難聽的最令人難忍受的話音啊,就像是機器發出的沙啞聲音,還有剛才看到的那雙腳和手,都是如同枯屍一般啊。

太奇怪了,百般不得其解的江河有點焦頭爛額的樣子,他都忘了向白碧道歉,白碧也沒放在心上,白碧,“你還好嗎?”

江河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江河,“這是幻覺嗎?為什麼會這樣?”

白碧看著他痛苦的表情,白碧,“幻覺?你是不是還沒從藍月的死之中緩過勁來?”

江河不知該說什麼好,他緊緊的抱住腦袋,心底一個勁的問自己:到底怎麼回事。

今天的太陽似乎格外的強大,還沒到10點,就已經光芒四射,曬得人都不願意睜開眼睛去看周遭的世界。

白碧伸出手,江河本能反應般的向後一撤頭,這次他看見,白碧的手就如她本人的名字一樣,白如碧玉,江河,“你找我什麼事?”

白碧,“沒事就不能找你?”

江河,“當然不是,我就是覺得,你找我,肯定是有什麼事情,不然你從來都不會主動找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