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就算是不是自己出宮去找人,而是派些士兵侍衛什麼的去找,那也不行。先不說這些侍衛們,除了負責保護皇後娘娘的那麼一小部分大內高手自己能夠驅使得動之外,其他的人自己都驅使不動,而且就算是這個幾個大內高手,他們也是沒有權利擅自離開皇宮的,因為他們的職責是保護皇後娘娘,而不是出宮去做事情,所以他們完全不需要出宮,除了皇上的特批之外,他們根本不可能得到出宮的令牌,也就不可能出宮了。
而且,就算他們能夠出宮,但是這些大內高手一旦出了宮,相信很快的,皇上和太後就都會知道這件事情了。因為在這個皇宮之中,最不缺少的就是眼線,尤其是自己這種位置的女人,虎視眈眈的盯著自己,盼著從自己身上找到一兩個把柄來達成自己的目的的人可以排成一條長龍繞皇宮一周,這樣可怕的地方,自己這樣魯莽的行動,除了給自己帶來危險之外,毫無益處,而且還說不定鄭思龍一吃醋,一氣憤之下,下令將洪子農處斬或者流放什麼的,如果是這樣,那麼朱子嫣不光是害了自己,還會害了洪子農。所以,這一招絕對不行,一樣的此路不通。
可是想來想去,朱子嫣愣是沒有想到一個好辦法可以讓自己有可能知道洪子農的近況,心情煩惱的朱子嫣,幹脆把被子蒙了頭,躲在被窩裏頭什麼都不想了算了。
一個月之後,朱子嫣做完了月子。直到了此時,鄭思龍才同意讓朱子嫣自己抱著孩子。在整個坐月子的過程中,朱子嫣頂多隻能夠讓奶娘們把孩子放在搖籃裏,然後自己站在旁邊看,碰一碰,摸一摸,除此之外,朱子嫣已經無法再進一步跟自己的孩子進行肢體上的交流了。這曾經一度讓朱子嫣感到非常的鬱悶,甚至差點兒跟鄭思龍吵起來。不過好在朱子嫣也完全能夠體會鄭思龍的心情,知道他這樣做其實不是對自己的殘忍,而恰恰是對自己的愛戀,否則才不會這樣強製性的保護著自己,雖然他的手段確實有些讓人難以接受,但是作為皇帝,他這樣做也就完全可以理解了。所以,朱子嫣雖然心裏頭有些不以為然,覺得自己完全不用被人這樣嬌慣著,自己跟本就沒有這麼脆弱,以至於會在坐月子的時候連個孩子都抱不住。不過,朱子嫣還是聽從鄭思龍的話,總算是在坐月子期間都沒有把孩子親手抱起來過。
今天,朱子嫣抱著孩子,正哄著,鄭思龍就走了進來,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一言不發。朱子嫣很少看見鄭思龍這幅模樣,倒是被他弄得一愣,有那麼一會兒有些反應不過來。好在很快朱子嫣就反應了過來,擺了個手勢,讓所有人都退了下去,隻剩下朱子嫣和鄭思龍兩個人。朱子嫣走到鄭思龍的麵前,看著他看了好一會兒,發現他居然一點兒都沒有發現自己站在他麵前,不由得試探著輕輕地喊了一聲:
“思龍?”
鄭思龍聽到這聲熟悉的聲音,猛地回過神來,嚇了一跳,抬頭看了一眼朱子嫣,勉強露出了一個笑容,卻又把臉別了過去,接著地投向他自己的心事。
朱子嫣看到鄭思龍這幅模樣,知道如果不是出了什麼大事情,絕對不會讓他愁眉苦臉到這種地步的,於是找了張椅子,坐在了鄭思龍的身邊,輕輕的握住了他的手,卻覺得她的手心溫度低的可憐。朱子嫣於是握緊了鄭思龍的手,道:
“思龍,你是不是遇到了什麼難題?可不可以說出來,讓我看看能不能幫幫你?當然,如果你覺得後宮不能涉政,那就不要勉為其難告訴我了。上一次因為我幫了你一把,就翻譯那麼幾句話,結果惹出那麼大的禍事來,我差點兒失了寵,還差點兒守了寡,這種事情我可不想再重來一次了。你也不會讓它重來一次的對吧?”
朱子嫣故意說的語調輕鬆,就是想讓鄭思龍轉移一下自己的注意力,也想讓他放鬆一下心情。至於為什麼朱子嫣別的事情不說,偏偏說這件事情,無非也就是想要提醒一下鄭思龍,千萬不要像上一次一樣把事情都憋在心裏,結果最終憋出毛病來了。
鄭思龍扭過頭來看向朱子嫣,看到朱子嫣刻意流露出來的一個燦爛的笑容,鄭思龍果然覺得自己的心情好了不少,也回送了一個笑容,又說道:
“子嫣,你總是有辦法安慰我,總是有辦法讓我開心。我就知道,當我心情好或者不好的時候,來到你這裏都是沒有錯的。我鄭思龍這一生能夠擁有你,真是我的福氣,真是老天爺對我的眷顧。”
朱子嫣啐了他一口,道:
“行了吧,你說的話聽著真肉麻。就這麼一會兒工夫,你倒是把你的煩惱都拋到九霄雲後外去了,可我半天都還沒有弄清楚狀況呢!能不能告訴我,你到底為了什麼事情煩惱成這樣?”
聽倒朱子嫣提到他的煩惱,他又想起了那件事情,歎了口氣,道:
“唉,別提了,你可知道,如今我東朝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啊!”
朱子嫣一聽到他居然用了這麼一個嚴重的貶義詞,不由得一愣,隨即滿是不解的問道:
“怎麼了?難道最近貪官汙吏橫行,官府腐敗嚴重?竟然會讓你皇上用上這麼一個詞?”
鄭思龍皺著眉頭,搖了搖頭,道:
“不是不是,不是貪官汙吏的事情。我治下的貪官汙吏,雖然做不到杜絕,但是絕對不至於會蔓延橫行。不過……”
“不過什麼?你不必吞吞吐吐的,你我之間,還有什麼能讓你這樣避諱的?你說得就說得,說不得就說不得,別這幅模樣。”朱子嫣急著想要知道到底是什麼事情讓鄭思龍用了這麼嚴重的詞,結果鄭思龍鋪墊了一大堆,就是說不出重點,要是說朱子嫣心裏頭不著急,那才怪呢。
鄭思龍終於算是把真實情況說了出來:
“你別急啊!聽我說。是這樣的,我東朝擁有百萬軍隊,兵強馬壯,武器精良,原本是泱泱大國,誰也不懼怕的。但是最近兩年我卻發現,這武將的素質是一年不如一年了,他們竟然連我都打不過,又怎麼能夠當一個征戰沙場的勇將,大臣呢?而這樣的武將帶出來的,能是好士兵嗎?他們又怎麼能夠保我東朝萬裏河山,不受外族侵略呢?雖然現在我東朝在別人的眼中依舊是繁華無比,惹不起的角色,所以現在還沒有什麼人趕來侵略我們。但是,找這種情況發展下去,外族之人遲早會發現我們其實根本是一顆熟透了的軟柿子,比半生不熟的柿子還要好捏,還要誘人。到了那個時候,隻怕我東朝就將不保。像我一代明君,我向來勤於政務蘇,從來不曾因為什麼事情耽誤了國家社稷。我又如何能夠做了一個亡國之君,如何能夠斷送了列祖列宗給我留下來的萬裏大好河山,能夠讓列祖列宗失望蒙羞呢?這件事情我一定要從根本上解決,我一定要保持我東朝軍隊的戰鬥力,絕對不能讓這些平庸的武將毀了我的江山社稷!”
聽了鄭思龍說的話,朱子嫣這才恍然大悟,有些明白鄭思龍為什麼會這樣愁眉苦臉了。這種關係到江山社稷的事情,這種一旦處理不好就有可能讓自己變成亡國之君,階下之囚的事情,鄭思龍這樣的人,又怎麼可能開心的起來呢?
不過,朱子嫣在聽到了這件事情之後,卻突然間發現了,有了一個絕佳的辦法,既能夠讓自己得知洪子農的近況,又可能能夠起到幫助皇上,可謂是一箭雙雕,至少也是一箭單雕。無論如何,這是朱子嫣道目前為止能夠想出來的唯一一個具有可行性的辦法,他自然要立馬將其付諸行動了。
朱子嫣對鄭思龍說道:
“我倒是認識一個人,他救了我一命,後來我沒地方去,就在他那裏住了一段時間。他是一個山裏的獵戶,他的一身本事真的很不錯,我的騎術、箭術都是他教的。我記得我好像也跟你提過他,你被我就醒了,但是在我們倆回宮之前,其實我們倆住的那間屋子,原本就是他的屋子,隻不過是他人一直都沒在,就變成了我們倆的屋子了而已。當時的事兒你還記得嗎?”
當初的事情,鄭思龍又怎麼能夠不記得呢?聽了朱子嫣的話,鄭思龍點了點頭,道:
“我確實也記得,你曾經告訴過我,那間屋子的主人其實也不是你,而是另有其人,你還說,那個人是你的兄長。卻怎麼又變成了你的救命恩人了?”
朱子嫣笑了一下,道:
“你忘記了,上一次你問過我的身世來曆,我可是告訴過你,我無父無母,無親無故,隻有一個師傅,而且師父也已經仙逝了,你怎麼不想想,我是這樣一個無親無故的人,又哪裏來的一個哥哥呢?他自然不會是我的親兄長了。”
鄭思龍一想,朱子嫣說的確實很有道理,可是,朱子嫣確實跟他說過,這個獵戶,是他的兄長啊,那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啊?難道說,朱子嫣也曾經騙過自己?
朱子嫣看見鄭思龍瞪大了眼睛看著自己,眼神裏除了不解,就是疑惑,不由得生氣了一股犯罪感,好像自己真的撒了謊似的。其是朱子嫣知道自己並沒有撒謊,但隻不過是選擇性的說了一下事情,有一些事情由於害怕鄭思龍誤會自己,朱子嫣就沒有說清楚。不過現在,朱子嫣既然決心要同構這次機會讓鄭思龍幫自己去找一找這個洪子農,那麼有些事情也就必須說明,免得到時候找著了人,卻引發了種種不必要的誤會,那就得不償失了。
朱子嫣說道:
“我告訴你吧,其實,洪子農,也就是那個獵戶,跟我是素不相識的,但是當我暈倒在溪邊的時候,他救了我,所以我就暫時在他的家裏住了下來。為了方便,也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煩,我跟他結拜,成了義兄妹,所以見到你的時候,我既然那個時候跟你還不熟,我自然也就沒有告訴你太多,隻說洪子農是我的兄長,卻沒有告訴你個中的具體情況。後來我們倆熟悉了,產生感情了,可是我卻把洪子農給忘記了,跟你回了宮。不過,現在你說到缺乏驍勇善戰的武將, 我卻突然間想起了洪子農的一身好功夫,而且他非常喜歡研究軍書,說不定對於行軍打仗也很有一套,說不定,他就是你想要找的那種優秀的武將呢?思龍,你喝不派人去找一找,看能不能找到洪子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