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平時睡覺很少做夢,即使做了也記不住。但這一覺我卻睡得極不踏實,各種稀奇古怪的夢把我的腦袋當成了電視機,來回換台。當我睜開眼,覺得身體極為疲乏,頭昏腦漲,完全沒有剛睡醒的精神頭兒,反而跟連續熬了幾天夜似的。
我一睜開眼,那些古怪的夢就忘得七七八八了,隻記得其中一個夢。在那個夢裏我似乎身處一個貌似中東的地方。其實我也不知道為什麼那裏是中東,隻依稀記得夢裏的人長相跟電視上那裏的人很像。夢裏還有兩條大河,河水極為清澈,這些人衣不蔽體,在河邊集體勞作,具體在幹什麼我也不清楚。
不都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麼,我剛剛經曆了一個晚上的怪事,要做夢也應該夢見什麼鬼啊神啊的,怎麼還跑中東去了。
我揉著發脹的腦袋,軟著兩條腿下了床。我這一覺睡到了下午兩點,這會兒感覺肚子在鬧起義,必須馬上解決才行。走出臥室發現爺爺不在家,不知道是不是找鄰居老頭兒下象棋去了。
我翻出一包方便麵煮了,正吃得滿頭冒汗的時候,手機響了。我一看,是王叔,趕緊接了。
“小毛啊,休息的怎麼樣?”王叔在電話裏笑嗬嗬的。
“沒事,就睡了一覺,啥事沒有。”我說。
“沒事就好,你抽空來單位一趟吧。”王叔說。
“好,好,沒問題。”我連聲答應。
我把剩下的麵條扒拉進嘴裏,擦擦嘴就騎上電動車出發了。到了天合大廈王叔的辦公室,就看見王叔在等我。
辦公室裏沒別人,王叔讓我坐下,態度很客氣,噓寒問暖了幾句,突然話鋒一轉,表情嚴肅起來:“小毛啊,昨晚的事,你沒告訴別人吧?”
我趕緊擺手:“沒有,絕對沒有。”
“那就好。”王叔點點頭,又說:“昨晚的事,你怎麼看?”
我愣了一下,才明白他是問我怎麼看待昨晚那些詭異的事情。我撓撓頭,說道:“這個……我也說不清楚,但確實挺奇怪的,也很嚇人。”
王叔點起一根煙,站起身來,走過來拍拍我的肩:“小毛啊,你還年輕,經曆的事太少。這樣的事,我們幹這一行的見多了,一開始也怕的不行,後來發現都有合理解釋。你明白嗎?”
我當然不明白。
王叔看我的表情,加重了語氣:“科學!你們年輕人不是最講究科學嗎?”
“您的意思是……”我差不多知道他接下來要說什麼了。
“我們已經調查過了,打印機的事,是一個辦公人員下班的時候不小心把自己電腦裏的文件打印了出來。至於盧長勇,我們發現他有間歇性精神病史,等他病好了,我們就辭退他。”
這可能嗎?
我的腦袋一片混亂。昨晚發生的事一幕幕在我腦海中飛速閃過,像一出快進的懸疑電影,而王叔的話完全就是為了讓電影過審而安排的最為蹩腳的解釋。
我還來不及說什麼,王叔就坐回了自己的位子上:“行了,沒什麼事了。你今天晚上接著來上班吧。”
這是下了逐客令了。我點點頭,渾渾噩噩地站起來,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