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榮的話搞得我心煩意亂。我隻知道自己是A型血,什麼巫師之血啊這個那個的,聽起來就像電影裏的情節,離我太過遙遠。我現在的唯一願望,就是盡快找到那個害死爺爺的凶手,為爺爺報了仇,我繼續我平凡的人生,僅此而已。
接下來的時間裏,我們不再交談。景榮閉著眼睛小憩,我把爺爺留下來的那本沒有封皮的舊書翻了出來,拿在手上閑翻。這本書很薄,也就百十來頁,每一頁畫著一個符文,旁邊介紹它的名字,用途和使用方法。不知道是不是剛剛景榮的話帶來的心理作用,我總覺得這些奇奇怪怪、曲曲折折的符號越看越親切,越看越熟悉。那些符號不管多複雜,我隻要看過一眼,馬上就能記住它們的寫法,好像我並不是第一次接觸它們,隻是喚醒了沉睡的記憶而已。
我不知不覺間看得入了迷,直到響起飛機廣播,提醒乘客目的地快要到了,我才驚覺時間已經過了好久。
我把書收起來,打開飛機舷窗的遮光板,向外望去。這是我第一次坐飛機,從高空向下俯瞰的感覺非常奇特,天空晴澈湛藍,白雲觸手可及,地麵上河流蜿蜒,高山雄峙,農田成片,真是一片大好河山。
飛機著陸時的顛簸,讓我心跳快了幾下,景榮倒是很淡定,顯然人家比我的見識多多了,坐飛機輪船坦克核潛艇航空母艦什麼的都是家常便飯。
下了飛機,在等行李時,我正上上下下地活動著筋骨,突然聽到身後響起一個女孩的聲音:“不好意思,打擾一下。”
我和景榮齊齊回頭,隻見麵前站著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女孩,樣子很可愛,打扮得很樸素,一看就是很溫柔單純的女孩。
“有什麼事?”我問。
“這麼說可能有點冒昧,但是……”女孩猶豫了一下,接著說:“剛剛我在飛機上就坐在你們二位的後麵。我不小心聽到了你們之間的一些對話……”
我和景榮麵麵相覷:糟了,我和景榮兩個初出茅廬的愣頭青,連隔牆有耳這句話都不知道。
“那個,”我連忙擺手:“其實我們是在討論一個的情節……”
“請你們幫幫我!”女孩突然大聲說,眼睛一下蒙上了一層水霧,眼瞅著就要哭了。
“誒你這是幹嘛?”我手忙腳亂地在包裏找紙巾。我從小到大很少和女孩子打交道,她這麼一哭簡直要了我的命。
“你別急,發生了什麼慢慢說。”景榮這個家夥看樣子是不打算隱藏身份了,人家幾滴眼淚就讓他投了降,這會兒說話也溫柔了,開始散發魅力了。
女孩收住眼淚左右看看,低聲說:“不方便讓別人聽到,我們去一邊說好嗎?”女孩這一下就比我倆聰明多了。
景榮點點頭,抬腿就跟人家小姑娘走了,我隻好跟在後頭。
女孩把我倆帶到一個人少的角落,說起了她的故事:她叫顧葒,去年剛剛大學畢業,在外地工作。她家是海拉爾本地人,有一個堂叔,叫顧準民,是當地的一名護林員。幾個月前,顧準民在入山巡邏時失蹤,護林站十幾號人找了幾天都沒找到,正懷疑他是不是失足跌落深山,或者遇到老虎熊瞎子之類的猛獸不幸遇難,他居然又安然無恙地回到了護林站。
顧葒說,當時是個深夜,護林站的值班員都睡著了,突然聽見有人用力敲門。值班員開門一看,隻見顧準民全身一絲不掛,頭發蓬亂,兩眼通紅,眼神直勾勾地盯著他們,一句話也不說。
護林站驚訝之餘也是大喜過望,不管怎麼說人回來就好,當晚就把顧準民送到了林區的醫院,一番檢查下來之後發現顧準民身體倍兒棒,啥毛病都沒有。
其實這裏就有一點比較奇怪:顧準民被發現時身上一件衣服都沒有,要知道深山裏的夜晚可是十分寒冷的,雖然當時不是冬天,但是一般人也絕不可能不穿衣服在山裏麵溜達幾天,就算不凍死,肯定也會被嚴重凍傷,但是顧準民身上偏偏就一點凍傷的痕跡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