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個箭步衝到竹樓外,眼前是朗朗晴天,萬裏大山,唯獨不見烏貞的影子。
一萬種複雜的滋味瞬間湧上心頭,我卻隻能咬緊牙關,把滿腔的苦澀獨自吞下。
“怎麼樣?到底被人利用了吧?”一個聲音冷不丁地響起,嚇了我一跳。
一陣青煙掠過,一隻長著兔子腦袋的大鬆鼠出現在我麵前,似笑非笑地看著我。
“耳鼠?”我的眼珠子差點掉出來。“你還在這裏?我還以為你和《白澤圖》一起被……”
“說你笨,你還真是不聰明。”耳鼠帶著嘲弄的語氣說道:“要不是我,你早死在那妖女的萬蠆盆裏了。”
“什麼意思?”我有點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我雖然不如圖裏的那些大家夥厲害,但也不是毫無用處的廢物。要論克製天下毒物,我要是認第二,沒人敢認第一。”耳鼠搖搖蓬鬆的大尾巴,傲嬌地說。
我蹲下來,摸摸它毛茸茸的腦袋,誠懇地說:“謝謝你啦!可是……”一陣痛心的感覺襲上心頭,後麵的那半句話,怎麼也說不出口。
仿佛看穿了我的心思,耳鼠嘖嘖幾聲:“瞧你這沒出息的樣子!像你這種愣頭青,根本沒經曆過多少風浪,哪裏懂得人心險惡?這次,就當吃虧長記性了!”
我長歎一聲,無比失落:“我隻是不願意相信,她是那樣的人。”烏貞美麗的臉龐的明亮的笑容又出現在我麵前,我怎麼也無法把她和“心機”“陰險”這樣的詞聯係起來。然而事實擺在眼前,不由得我不相信。
耳鼠不屑地哼了一聲:“你呀,還是太嫩了!”
“現在我該怎麼辦?”我是發自內心地感到迷茫。
“當然是把那兩本書找回來了!這不光關係到我,也關係到你!”
我極目遠眺,不由得望山興歎:“我現在連怎麼走出這片大山都不知道,搞不好要一輩子困在這荒無人煙的地方了。”
“笨蛋,不是有我嗎?!”耳鼠縱身跳上了我的肩膀,用毛絨絨的腦袋在我臉上用力蹭了蹭,然後說:“你再看看!”
神奇的一幕發生了:我像是突然開通了上帝視角,一眼就望穿了整片大山,山中的每一條小道和林中小徑,變成了地圖上一道道紅色的絲線,一直引向遠方的村鎮,連鎮上的村民在做什麼都看看清清楚楚。
我大喜過望,用力擼了幾下耳鼠,打起精神,邁開步子,向山外走去。
這一路我沿著視野中的紅絲線,一點沒走冤枉路,幾個小時之後就走到了最近的一個鎮上。
這個鎮子規模不大,沿街很多賣草藥的小鋪,看樣子是靠山吃山,山裏的草藥是主要經濟來源。我走得累了,天也快黑了,就琢磨著先在鎮上住一晚,第二天再接著趕路。
我摸了摸身上,隻有可憐巴巴的幾百塊錢。我這一趟相當於是被關聰“綁架”過來的,出門的時候根本來不及帶錢,現在這麼點錢,隻能省著花,夠不夠我回到老家的路費都很難說。
我在鎮上轉悠了半天,在一家中藥鋪的旁邊發現了一家門臉很小的招待所,門口很隨便地擺著個寒磣的招牌“友誼賓館”,看樣子應該比較符合我的消費水平,於是就走了進去。
一進門是個櫃台,裏麵坐著個中年女人,靠在椅子上閉目養神。除了她沒別人,生意很是冷清。
我走過去,怕嚇著她,特意放輕了聲音:“你好,我來住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