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媭答:“我也是這麼認為,看她的樣子,的確是不認識了我,若真是如此,那日在馬上摔下來的時候身旁的確是有個勞什子,看那個頭兒,真是一個大活人硬生生摔了上去,也…”呂媭不再多說。
“看來是得趕緊找到雉兒了。”
十字交彙之處,三人相對而立,蘇敏一臉呆滯的看著腳尖,“這裏是哪兒。”她問,語氣冰涼。
呂媭瞧著心疼,急忙上去攙扶住她:“此處乃沛縣,你我二人的家啊。”
蘇敏抬頭,目光直勾勾的盯住錦素身後那位男子,抬手,指著:“他是誰。”
呂媭有些後怕,他?莫非,連他也不記得?許久,方才顫巍巍地回答:“姐姐當真不記得了他?”
蘇敏點了點頭。
“他是羽哥哥,是…”呂媭猶豫,不知該不該說出壓在喉嚨裏的話。
在單父,呂媭的父親得罪了當地有權勢的人家,不得已顛沛流離逃竄到沛縣,身後的男子叫項明羽,是呂雉路途之中偶遇的人,二人一路相伴不由得心生掛念,到了此處卻不想呂媭情竇初開心生歪念搶了她的心上之人。自古最恨乃是橫刀奪愛,更何況奪的還是自己的親胞姐妹。一日,項明羽與呂媭二人正在林子裏親親我我,不料被上山為爹爹打山泉水的呂雉見到,竹筒的水撒了一地,腦子一熱轉身便奔下了山,到了山腳呂公歇腳的地方瞧見一匹棕毛大馬便跳了上去。馬兒長嘶一聲,便已不見了影子。
待項明羽同呂媭二人趕到,呂雉已經摔落在了小路旁,馬兒靜靜的吃著嫩草,呂雉則一人躺在路邊一顆染了血的石頭上。
曾,呂媭就總聽家姐說,人有因果,說得明白些則是種瓜得瓜種豆得豆,呂雉打小便酷愛政學,詩詞歌賦也略懂一些,女紅家務可謂是樣樣都得,在呂媭心裏,自己的無才無德便成了呂雉打敗自己的重要借口。呂媭生得漂亮,比呂雉這樣的美人還要秀上三分,唯獨少了呂雉的博學多才和英勇膽識,自小,呂媭便處處與姐姐相比,可就是處處比不上她。這次,碰巧是二人又喜歡上了同樣的男人,碰巧這個男人也喜歡家姐,碰巧,呂雉太過為保守,二人在一起許久也不見有體膚之碰,呂媭則不同,她敢作敢當,想項明羽表明了心思之後便與他有了肌膚之親。
呂雉是何人?那是大漢的開國皇後,劉邦的左膀右臂,沒有呂雉,怕是大漢的半壁江山都要垮塌。她年幼時雖然生的貌美卻絲毫沒有心計,那叫一個天真純淨,諸多的事兒還想的不夠明白,一眼撞見自己心上之人和胞妹在樹林子裏親親愛愛的場麵不由得麵生羞辱轉身離去,心裏的火自然是無處釋放,隻有奔到山腳下騎上大馬一頓狂奔。
“看著姐姐的樣子像是失了憶。”呂媭坐在河邊兒一邊兒淌水一邊兒說。
項明羽在身旁不動,隻是靜靜的坐著:“是吧。”
呂媭問:“你說,姐姐是真不記得了曾經還是裝的。”
項明羽看她,許久才張口道:“此話怎講?”
“姐姐自小身體康健,哪能摔了一下就什麼都不記得了,她習過武,自是比一般的人更加健碩才是,我就是不明白,怎麼從馬上摔下來就能摔成這樣。”
“那馬兒是奔跑著的,與平時靜著不動自然是不一樣,跑起來的時候摔到地下和平時落下的重量大不相同,摔得狠一點兒也屬平常,沒有什麼好疑惑的。”
“可我就是覺得姐姐沒有失憶。”呂媭挑出的水花彈得老高,遠遠地落在湖麵上泛起漣漪,一臉的稚氣。
項明羽依然不動,想著那日呂雉抬手指向他時眼睛裏的冷漠,不由得身後湧來一股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