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在單父我們便能借著詩歌宴會的方式籌些款子應急,可在沛縣,那些個粗人根本不喜詩歌,這可如何是好。”

“爹爹可以這樣,他們不喜歡詩歌那就把詩歌去掉,直接捐款辦社,就說呂公要在沛縣建所課堂教書,這可是育人的好事,辦起來後不但能賺錢還能一解此刻燃眉之急,兩得的事。他人都遠奉呂公博才多學,多少人求著要與呂公見上一麵,若此次舉行募捐定有多批孺子前來,隻要榜子貼出去就不怕沒有銀子進來。”

“這...”

蘇敏笑道,“哎呀爹,到時給的錢越多就離呂公越近,雉兒就不信,那些久仰大名的人會舍不得腰包?”

呂公見其言之有理,若不是山窮水盡怎能想出如此下策,無奈之中,呂公也隻有點頭答應。

命輪便是如此,360°的旋轉被人俗稱為風水,所謂風水輪流轉,此刻的蘇敏也忘了,這個她以為能解決呂家存亡的妙計便是送她前往劉邦懷中的順風舟,稍加使勁,便離漢室深宮近上一步。

呂公欲辦私塾的事情被呂家張榜貼出,門口圍了一圈一圈的人,蘇敏立在呂公府邸大門的榜前,看著烏泱泱的人群慢慢朝著這邊湧來並且個個興奮不已的模樣心中很是竊喜。

人群之中有位男人,他著了件黑色麻布衣,頭上挽了個發髻,發髻上零散落下幾縷青絲,唇上有兩條微黑的胡須,卻不影響絲毫美觀,生了一副地痞相卻從骨子裏透出了玉樹臨風。他同一旁的人一樣,立在人群中看榜上寫著的字,與其它人不同之處是,他的眼睛留在榜上,心思卻早已經飛到了榜子一旁站著的蘇敏。

這女子好生豔麗,巧施粉黛一身金絲廣袖羅裙,兩縷青絲從耳根分別垂下,頭頂上插了支翡翠淚金釵,耳後一排白玉流蘇鏈垂下,她頭一晃,那白玉流蘇鏈便顫上幾下。膚如凝脂,身材曼妙,何等的翩翩少年見了這樣的美人怕是都會心曠神怡流連忘返吧。

蘇敏見來的人越來越多,便從榜子一旁走到最前麵,雙手輕叉放在腹間朱唇輕啟:“諸位,呂公府上頒榜,不日將在沛縣修建課堂教書育人,今日在此籌募款項三日之後舉辦酒宴以表感謝。”

“怎麼個捐法啊!”

“多少不計,隻要肯掏出銀子就能入府與呂公一同飲酒吃肉,捐贈的多少關乎以與呂公的遠近,錢多者呂公當親自接待。”

“說三日之後方才舉辦酒宴,若我等今日捐了款三日後來參加酒宴你們不承認可怎麼辦?”

蘇敏笑:“這位兄台多慮了,每個人給出銀子時還會每人發一支呂公府獨有的號牌,隻要出示號牌便能進入呂府與呂公一同飲酒。”

話音一落可愁壞了人群中的某人,看著旁人都爭先恐後的上去送錢,身為泗水亭長的他摸了摸口袋居然分文全無,無奈長歎口氣隻能悄聲離開。

行在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讓他毅然煩躁,平日裏覺得風光無限的自己突然跌落穀底,不禁對自己小聲碎念,“劉邦啊劉邦,剛毅之年你居然能活到如此下場,見了美人不僅無法與之共享歡樂還這般丟臉的離她而去?哎,小小的泗水亭長如何?在美人的眼中,也不過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稱號罷了。”

行到一個狗肉攤上,見賣肉之人圍著個灰土色的大圍裙不禁絮叨開來:“誒誒誒誒樊兄樊兄!堂堂七尺男兒整日在此處砍骨割肉成何體統,別幹了別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