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對此事毫無異義。”劉恒淡道。
“毫無異義?”竇子衿笑:“為什麼代王和臣妾說漢宮之事的時候都表現的這麼生硬這麼冷淡呢?代王明明是很想要了那座江山的,臣妾正好也想要,那代王何不對臣妾好點兒,代王可知道,代王陰晴不定的情緒可是會影響到臣妾對代王的忠心的。”
“難道竇美人此刻對本王就真如同竇美人所說的那般忠心嗎?”劉恒高聲道:“竇美人不要忘了陸美人宮美人和代王後的離世,也不要以為,你說她們是怎麼死的本王就一定會相信,你的野心太大,本王也可以完全順應了你,但若你要胡作非為,本王定當重罰!”
“代王不敢。”竇子衿笑著:“代王總是這樣,表麵上駁了臣妾心底裏還是會照著臣妾的意思去辦,前些年,丞相曹參死,王陵為右丞相陳平為左丞相,周勃為太尉之時臣妾就點過代王說要代王也在漢宮安插細作好為日後的奪取做好萬全的打算,代王也是麵子上駁了臣妾,可據臣妾所知,代王早就暗地裏部署好幾個信差與漢宮那邊頻繁來往,臣妾愚鈍,毅然是不知道這些信差手裏頭傳的絕密信件的內容,但臣妾也不傻,臣妾自當是知道那裏頭的東西一定是和江山二字有關,與臣妾有關。”
“竇美人未免太自以為是了點吧。”
“自以為是?”竇子衿掩口哈哈大笑:“那代王給一個讓臣妾心服口服的說法。”
“你…!”劉恒麵色泛紅的顫抖著。
為什麼兩個同林之鳥每次見麵的時候都會說一些句句讓人心碎的話,為什麼明明兩個相愛想要緊緊相擁共度風雨的兩個人卻總在即將站在一起的時候被對方身上尖銳的刺紮上,這就是愛情?這就是人嗎?宮裏宮外有多少人羨慕著劉恒和竇漪房的感情,可實際上呢?還不是在打著我愛你的名義相互傷害,沒有人能夠真正參透這裏頭的玄機,愛之一物,穿腸蝕骨,縱能死生契闊,能白手相依者,幾人乎?
“代王若是信得過臣妾那代王就照臣妾的意思去做,隻要除掉劉龔,漢宮就會群龍無首,縱然是個傀儡皇帝,一旦鏟除呂雉也不能說什麼,到時候,代王就繼續左手漁翁之利以不變應萬變吧。”
劉恒道:“哦?那我倒要看看竇美人能給本王出一個什麼樣的法子。”
竇子衿笑,“代王果然還是聰明的,知道臣妾是從漢宮來漢宮的事情自然比代王要清楚的多,也罷,誰讓你是我的夫呢。代王若想要鏟除呂後必先將劉龔這個傀儡皇帝一舉拿下,倒也不用費什麼心思,隻要代王吩咐漢宮裏代宮的人散播謠言就可以了,讓他們找一些嘴碎的喜歡嚼舌根的女人就行,一傳十十傳百,到時候,還怕那個呂後不亂了方寸嗎?”
竇子衿將劉龔的身世完完全全的告訴了劉恒,劉恒麵帶沉默卻心中揪心,後宮的女人原來如此可怕,那個叫呂雉的女人原來如此心狠手辣,為了自己獨攬大權不惜殺掉自己的兒子不說還強逼著自己的兒子迎娶小自己那麼多的外甥女,江山不可不奪,起初的劉恒也算是聽薄姬的話呂雉在位期間不動漢宮一下,可如今…眼前這個女人,自己果然是欲罷不能,她想,那麼他就為她爭,她愛,那麼他就為她不惜一切代價。
感情是兩個人的事情,不是一人唯動便能動的,自生死,呼吸,迷悟,愛恨,你我之間要發生多少事情,兩個相愛的人才能各自脫下防禦的盔甲緊緊相擁。一同進膳,這個簡單而又短暫卻讓人無比快樂的時光就這樣在兩個人的冷言冷語中快速結束,竇子衿仍是一如既往走的居高臨下,在自己最卑微的時候也許隻有這樣才能不讓自己破碎的心再受一點點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