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子,有點意思啊!”
一局結束,蔡老頭看著棋盤上的局麵,愣愣的說了一句。
他竟然隻贏了不到五十目。
更重要的是,這小子雖然輸的很幹脆,但所有的地盤竟然一塊也沒丟,對一個剛學會下棋的新手來說,這當然很不可思議。
周尋才的策略很簡單,就是全力防禦,隻占著角落,一層疊一層的防禦。至於別的大片空白,他根本看也不看的。別說蔡老頭了,就算職業過來,那也別想從那巴掌大的地盤上咬下一口來。
隻從勝負的角度來說,這當然是極其錯誤的做法。就像遇到打劫的,他直接把錢包扔到了臭水溝裏,他的錢是沒了,但也讓你贏了都不痛快。
周尋才翹著二郎腿,一臉笑意的看著對麵鬱悶的蔡老頭。你贏了又怎麼樣,你贏你的,我下我的,就不跟你對攻,讓你一點贏棋的體驗都沒有。
“再來,再來!”蔡老頭氣哼哼的把棋子收了,要再下一局。
這時,門外突然隱約傳來一陣罵聲。蔡老頭剛要落子的手突然停下了,接著,他站起來就往門口走去。
“怎麼了?”
周尋才跟著到了門口,就看到不遠處,一個約摸二十五六的年輕人正揮舞著手,又蹦又跳的向廠子大門口方向罵著。
穿著一身花花綠綠的衣服,還被扯成了露背裝,加上那撒潑打滾的架勢,要多滑稽有多滑稽。
“這誰啊?”周尋才笑了一聲。
“我兒子。……這小癟孫兒。”蔡老頭咬牙說著,臉色陰沉的能擰出水來。
周尋才有些同情的瞥了他一眼,攤上這麼個兒子,又沒什麼家財,不發愁才怪了。
要是在農村,這種家庭那就是別人家茶餘飯後的談資,連說媒的都不願意登門的那類。
罵了一陣子,那年輕人也是累了,把破爛的衣服扯下來扔到了旁邊垃圾桶裏,這才光著膀子往家裏來了。
蔡老頭卻回了屋,揚了揚手說道:“你還有事沒?沒事就回去吧。”
“怎麼,怕我看你笑話啊?”周尋才笑了一聲。
蔡老頭瞥了他一眼,嘟囔了幾句,突然說道:“你不是在倒騰熱水壺嗎?我兒子現在沒工作,淨瞎胡鬧,要不讓他跟你一塊去?他在富沿廠那邊也熟。”
“別!”周尋才連忙抬手,製止他道:“你開什麼玩笑。就他那樣……”
“算了!”
蔡老頭擺擺手,打斷了下麵的話,“就當我沒說。”
說到底,那是他親兒子,自己罵兩句沒什麼,卻聽不得別人說一句不好。
幾句話的功夫,蔡老頭的兒子也到了門口,“爸,你今天咋提前回來了。”
蔡老頭二話不說,抄起旁邊的折扇就砸了過去。
“哎,爸,怎麼了啊?你打我幹嘛。”蔡勇毅連忙躲開,轉眼看到了屋裏的周尋才。
“咦,你是誰?”
“周誌遠家侄子,來城裏找門路的。”旁邊的蔡老頭沒好氣的介紹了一句。
“剛來城裏啊!”
蔡勇毅立刻換了笑臉,打量了周尋才一眼,說道:“我在這熟得很,哥們兒,我明天領你去長長見識?”
說著,他的手想拍拍周尋才肩膀,結果周尋才退了一步,讓開了。
蔡勇毅臉上有些尷尬,悄悄朝周尋才揮了揮拳頭,試圖挽回一些麵子。
可惜周尋才壓根不搭理他。這樣的家夥他在學校又不是沒遇到過,看起來不像好東西,膽子又小,欺負人倒有一手,沒幾個人待見的。
“你臉上咋回事?”蔡老頭注意到了兒子臉上的傷,說道。
蔡勇毅遮著臉,說道;“打牌輸了,那幾個不要臉的貨,說動手就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