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陶家有女
綿延千裏的烏蘭山林森樹密，山頂終年雲霧彌漫，傳聞山上有凶獸出沒，就連最優秀的獵人和采藥人都不敢深入其中。
烏蘭山下有一個小小的村莊，村莊不大，總共也隻有十餘戶人家，除了種田外平日就靠著上山打獵采藥維持生計，雖不能富貴卻也能保證衣食無憂了。可是一段時間前，無憂城府派來了一隊兵士封鎖了山南的一大片山林，並且在村莊裏張貼告示，禁止村民進入打獵采藥。村民們隻有繞長長一段路去山北賺點吃食，這無疑造成了極大的不便，隻是官兵凶惡，村民們縱然有怨言也隻能無可奈何。後來傳出消息說在烏蘭山上發現晶石礦脈，為爭奪礦脈無憂城和無盡城一直戰亂不止，村民們自然不知道兩座城池爭搶的東西有什麼用處，隻是日漸感到不安起來，生怕被戰亂牽連。
村莊最南邊住著一戶姓陶的人家，陶家隻有一個六十多歲的老人帶著一個十多歲的孫女，也不知道是哪年逃避戰亂來到這裏，平日老人進山采藥，孫女則在家裏收拾家務，官兵一封山就等於斷了一家人的生路。好在陶老頭家裏養了一頭驢，自從山裏開始采礦以來就尋了一個運送米糧物品的差事，陶老頭也成了村子裏唯一能靠近山南礦區的人。
這日清晨，天剛蒙蒙亮，前往烏蘭山最近的慶餘鎮的小路上迎來了第一批客人。那是一個六十多歲的老頭，一頭小黑毛驢，還有一個十來歲的小女孩。老人牽著毛驢，女孩牽著毛驢。仔細一看才能發現那個小女孩竟然是個瞎子，小女孩穿著打滿補丁的褐色衣袍，一張清秀的小臉上兩隻眼睛卻毫無神采，或許是因為太瘦的緣故，小女孩身上的衣袍顯得有些寬大，被晨風吹得一擺一擺的像隻黑蝴蝶。此時小女孩卻顯得很高興，因為爺爺昨天原本說不帶她去集市，在她軟磨硬泡下才答應帶她出來逛逛，因為眼睛看不到東西，她已經很久沒有出過門了，她牽著小毛驢的尾巴一路上問這問那。
“爺爺，好香啊，那是什麼花啊？”
老頭一邊踱著步子一邊答道：
“是鳶尾花。”
“鳶尾花長得什麼樣子？好看嗎？”
“鳶尾花啊？好看，長得就像紫苑鳥的尾巴那樣，像把小剪子。”
“哦！”
小女孩點了點頭說道：
“那紫苑鳥是什麼樣子啊？爺爺”
老人答道：
“小鳥啊，等明天爺爺上樹掏一隻給靈兒，靈兒摸摸看就知道了。”
小女孩猶豫了一下，搖了搖頭。
“我不要，爺爺年紀大了！爬不動了。”
祖孫兩牽著一頭小毛驢，穿過了一片楓樹林，在他們前麵出現了一片平原，老人突然站住了。過了許久，小女孩問道：
“爺爺，怎麼不走了？”
老人歎了口氣說道：
“沒什麼，我們走吧，到了集市上爺爺給靈兒買身新衣服。
小女孩笑了，她已經很久沒有買過新衣服了。
祖孫兩個繼續朝前走，前麵是一片光禿禿的平原，路似乎怎麼也走不到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