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福客棧”位於安從坊中心十字大街上,名字很俗,建築卻不俗,或恢宏或精巧或古雅不一而足,並且大院子套著小院子,占地極廣。劉章倒是沒有說假話,的確是安從坊幾座頂尖一流的大客棧之一。
待孟戶與劉章抵達“來福客棧”外,王融帶領吳奇等幾名喬裝改扮後的緹騎,悄悄進店,亮明身份見到掌櫃,不由分說將之控製在了一間雅閣內。
能夠在安從坊中,開設如此規模規格的客棧,背後自然大有來頭,但是掌櫃同樣也是長袖善舞八麵玲瓏的狠角色,原本還大為不忿,毫不將王融與吳奇等一幹大理寺官員看在眼裏,叫囂著要亮出膀子,與他們見個真章。
待聽說大理寺卿親至,到客棧來查辦要案,卻是神色一變,一臉正氣,高舉雙手,言真意切的聲稱,要用五體投地的姿勢來深切配合大理寺查案,絕對不打絲毫折扣。
“掌櫃招來了走役訊問,這牛車,是包了客棧西北角一處獨院的一夥商隊租用的,這夥商隊在這兒住了兩天了,還有三名跟死者一般無二的壯漢護衛,以及五名與瘋少年一般貌美華貴的少年。”一切訊問清楚,王融對孟戶與劉章稟報道。
吳奇帶領一幹緹騎,已然在走役的帶領下摸向了那獨院而去。
“那五名少年,可也是瘋子?”劉章問道。
王融搖頭:“不知!客棧每日飲食美酒清水,都是放在獨院門外,壯漢護衛不允許他們進入。有五名走役在院內伺候他們,也一直不準外出。”
劉章與孟戶對望一眼,大感興趣:“住個店,搞得這麼神秘,看來肯定有鬼,並且這個鬼還不小!”
就在兩人轉著這般念頭,那知緊接著鬼就跑來了。
王融一臉惶急從後院跑來:“大人,那夥兒狗賊跑了……”
“剛才不是說還在院內嘛,而大門弟兄們都看住了,怎麼可能跑了?”
“那所院子,有個小後門,服侍他們的五名走役全被殺了,因此一點兒動靜沒有走漏。”
五條人命!孟戶與劉章大驚。
王融轉身一把揪住掌櫃衣襟,惡狠狠道:“那個院子有後門,為什麼不告訴我們?”
“我、我沒有想到他們會跑……”
王融大怒,揚起手臂就要狠狠給他一個耳光,然而回頭看了劉章一眼,又恨恨放下:“五名走役,就是死在你這個蠢貨的手裏。”
“他們跑了多久?那些少年呢?”
“自走役死亡時間看,也就小半個時辰,少年全被他們用馬車給帶走了。這群家夥看似深居簡出,實際應該一直有人躲在暗處,冷眼查看客棧動靜,應該是弟兄們一進客棧,亮明身份要見掌櫃,就被他們得知,察覺到不妙。”
“行事如此小心,下手又如此狠辣,顯然這群家夥所謀非小,哼,我倒要看看,這背後到底藏了一隻什麼鬼!”孟戶轉而對王融道,“到了你展露拿手好戲的時候了,——走了不到半個時辰,駕駛著明晃晃的馬車,又帶著一群特征鮮明的少年,難不倒你吧?”
王融精神振奮:“難不倒!屬下保證在最短時間,找到這群狗賊!”說著興衝衝去了。
孟戶與劉章隨後來到院落,兩明三暗格局的五間房舍,兩間明廳,一推開門,一股濃重血腥氣直衝而來,五名仆役被綁住手腳,蒙住眼口,脖頸上挨了一刀,鮮血噴濺到室內精美的錦榻、幾案、茶具上,有些甚至噴到牆壁的字畫上,豬狗一樣倒斃地上。
跟了來的掌櫃臉色一白,一扭身跑去了院子,彎腰對著牆角“嗷”“嗷”的嘔吐個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