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章扯著他在院內大槐樹下石凳上坐下,悠悠然道:“不要這麼吃驚嘛,孟大人,下官就是個人,是一個略懂一些辦案小技巧、有一點微不足道辦案小經驗的尋常人,而不是一個洞察所有、無所不知的神探!失敗走眼都是正常的嘛!——抓錯了能怎麼樣?大不了賠禮道歉就是!
對了,下官記得前任右羽林大將軍段寅因病去職,聖皇將右羽林衛大軍,交由原左羽林衛大將軍餘華師統一主掌,故而現在餘華師又被稱為‘左右羽林衛大將軍’。
這位‘左右羽林衛大將軍’極為護短,深受聖皇器重信任,在聖都堪稱飛揚跋扈,目空一切,到時候打上門來,大人,同樣身為聖皇心腹愛將的你不知道能不能頂住?鐵錘鍛精鋼,唉呀,這一幕真是想想就讓人激動!”
雖然明知這家夥是在打趣自己,並且是不忿自己剛才對他的輕視,孟戶一臉無奈,見緹騎都站得遠遠的,四周無人,低聲咬牙道:“算你狠,我認錯行不行?劉大人你是舉世無雙、永不犯錯、雙眼如炬的神探,行了吧?”
劉章滿意一笑:“看在你這麼誠懇的份上,就原諒你這次了,嗬嗬,大人,一定要保持對我的無上信心,切記切記,甚至適當的個人崇拜,也不是不可以嘛。——放心,我有十足的把握,不會讓大人你與餘華師大將軍來一場龍爭虎鬥的,大人你就等著看好戲吧。”
這時,就聽客棧外一陣嘈雜的喧嘩聲響起,劉章詭異一笑,“這不是釣出來了?大人,好戲登場了!”
一陣沉重雜亂腳步聲響起,孫科弓與兩名緹騎帶著一名神情激動、與朱武氣質很有幾分相似的魁梧青年漢子,走了進來。
“大人,這人就是朱武同伴鄭天雲……”
不等孫科弓說完,鄭天雲怒聲道:“你就是這起凶案的審理官?我弟兄不是凶手,你為何要冤枉他,膽敢如此……”
“你不是你弟兄肚子裏的蛔蟲,你怎麼知曉他不是凶手?”劉章也打斷他的話,冷冷道。
鄭天雲一愣,半響道:“我就知道!我弟兄與那凶手無冤無仇,為何殺他?”
“是呀,你弟兄與他無冤無仇,為何殺他?既然他沒有殺這人,那就是你殺的了,——給我拿下這個凶手!”
此言一出,眾人徹底懵了。這次不僅孟戶,連對劉章一向深信不疑的孫科弓,見他這等兒戲一般的辦案,也是呆住了。
然而劉章對他一瞪眼,孫科弓幾乎是下意識,上前將鄭天雲給擒住。
“你到底是認真的,還是在兒戲?”一時間孟戶忍不住懷疑這廝是真想看自己與右羽林大將軍對抗的一場好戲而故意所為。
對他的疑問,劉章並不理會,對大吼大叫的鄭天雲道:“不用裝模作樣了,將血衣給他穿上,看看合身不合身?”
緹騎再次將血衣抖開,在鄭天雲身上一披,果真無比合身!
孫科弓與一幹緹騎悚然一驚,一齊上手,將鄭天雲粽子一樣捆綁了一個結實。
“就因為我穿著這件衣袍合身,就說我是凶手?我不服!”
“自然會讓你心服口服!——這件血衣,除了顏色,此外無論款式還是紋飾,與那朱武身上的衣袍極為相似,顯然是你們兩人出了軍營,要來刺殺這死屍前一同購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