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緹騎從女賊雅舍拎出來一個精致的羊皮袋子,丟在地上,“嘩啦”一聲,袋子口敞開,就見裏麵果真滿滿一袋子金餅、銀塊,以及為數不少的珠寶、翡翠。
看著地上羊皮袋子裏的金銀,女賊露出肉痛之色,大叫道:“這裏麵,就二十兩黃金是偷自那死鬼的,其餘的可都是我自己的。”
“應該說其餘的,也都是你偷的吧?”劉章附身翻看了一下袋子裏的金銀珠寶,見貨色甚雜,顯然不是偷盜一家。
女賊垂頭喪氣。
在房內搜查的緹騎,一一走了出來,盡皆對劉章搖頭。
劉章眉頭一皺,對女賊冷冷道:“你也明白,今日這可是命案,而且我再告訴你,這件案子幹係重大,你牽扯其中,呆在大理寺大牢就怕沒有出頭之日了!”
“大人,饒命,我就是順手牽羊偷了二十兩黃金,我可是什麼都沒有幹啊!那人是被店夥殺的,凶器是被右鄰房間的一個家夥拔走了,完全不幹我的事啊!”女賊聽出劉章不是在與她開玩笑,嚇得花容失色,連聲告饒。
劉章一臉不耐煩:“這些我早就知道,我就問你,除了二十兩黃金,別的呢?那份帛書呢?”
“帛書?什麼帛書?大人,我就偷了二十兩黃金,委實再什麼也沒有偷!我的行李都在這兒,要不您盡管搜查。大人,沒有偷就是沒有偷,你可不要破不了案,拿我頂缸,將屎盆子扣我頭上!”女賊也是慌不擇言,將剛才聽的李阿大的話語,原封不動再次扣在劉章頭上,卻是聽得周圍緹騎忍俊不禁。
劉章氣的臉色發白,對一幹緹騎道:“押出去!關進大理寺地牢,等候審理!”
女賊連聲求饒:“大人,我不過就偷盜了二十兩黃金,案情這麼清楚,還要審什麼?您莫非看上了賤妾的姿容,關起來,要慢慢玩弄?”
劉章氣的暴跳如雷,瞪眼看著她:“你就偷二十兩黃金?這一袋子贓物怎麼說?”
“這是奴家自己的,是家中父母兄長給奴家的!”女賊嘴硬道。
“你是以為我不知道這批贓物,你偷盜誰的吧?”劉章冷盤一笑,轉而對孟戶道,“大人,來上華客棧前,我給你說過,前幾日萬安縣提交咱們大理寺有這麼一件案子,溫柔坊多家青樓有恩客富商失竊。哼,如我所料不差,那盜賊應該就是她,——青樓之中,也隻有扮作妓女的女賊,才混跡其中如魚得水,不受人懷疑。派人帶著這袋子贓物,押著她去溫柔坊失竊的青樓中,隻要一詢問,肯定有認識她的。”
一聽劉章的話,女賊如見鬼魅,氣焰頓消,顯然劉章所言不差。
見女賊氣焰就這麼被劉章給打下去,很少見劉章吃癟,看的心頭暗爽的孟戶不免大為可惜,表麵一副正義凜然,裝模作樣讓緹騎果真帶著金銀袋子,押著女賊,去溫柔坊退髒。
女賊被押走,孟戶雙手一攤,無奈道:“又是一場空,雖然意外又破獲了一起案件,但是帛書還是沒有蹤影!”
劉章搖頭,緩緩道:“就在剛才,我忽然想通了!我已經知道帛書落在誰的手裏了,——當年我在閣老手下做事,閣老說過這麼一句話,當所有的不可能都去掉後,剩下的那怕再不可能,也就是事實!今天,這句話將得到印證了!”
孟戶聽得一頭霧水。
劉章微微笑著,揮手將站在遠處回廊下的上華客棧掌櫃給招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