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劉章將手裏端著的包袱,放在了案牘上,伸手對著錢竹笑吟吟做了個請的手勢。
錢竹一臉狐疑打開包袱,下一刻一雙小眼睛睜的溜圓,白胖的圓臉滿是吃驚。
包袱裏的自然就是桂德穿著的那件帝王登基袞服。
“好好看看,錢大人,你剛才也說,帝王登基袞服織造那麼艱難,材料都是極為特殊,仿造不了,你好好看看這件,是真是假?”
“是真、是真的……可是、可是……”錢竹結結巴巴說不成句。
他身為織造辦主事,對帝王登基袞服可是太了解、太熟悉了,畢竟那可是他擔任織造辦主事的工作重心所在,這件帝王袞服放在他麵前,甚至他不用看,閉著眼用手一摸,也知道簡直比十足的赤金還真!
“按錢大人意思,帝王登基袞服絕對外流不了,並且外人也絕對仿造不了,可這件無比純正的袞服就擺在這兒,——嘖嘖,這事可怎麼說?”孟戶天天跟隨著劉章查案,劉章陰陽怪氣的毒舌功夫也是學了幾成。
錢竹額頭一層亮晶晶的油汗浮現,想象剛才自己說的自滿的大話,真想給自己一個耳光!
“錢大人,你是不是要給我個說法?”孟戶直直逼視著錢竹,語氣幽幽的道。
對孟戶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想要辯解,又不知從何說起,一時間欲哭無淚。
他可是知道這案子的重大,真個沾染到身上,可不是他一個小小主事能抗住的,就是將他滿身肥肉煉成膏也是難贖罪過!
劉章看著急出一身大汗的錢竹,道:“錢大人,你所言這帝王登基袞服隻有你們織造辦才能造出,並且你們織造辦已經多年不造,不可能流出,這話卻是都對,但是我感覺,這其中一定還有漏洞,被人給鑽了空子,是你所想不到的!——通過這件帝王登基袞服看,隻能出自你們織造辦之手,絕對不是外人仿造,這點你承認吧?”
錢竹胖腦袋連連點頭,旋即又醒悟過來,忙又連連搖頭,末了一臉希冀看著劉章,哀求道:“劉大人,你神探之名,我可是早有耳聞,簡直如雷貫耳,心頭也是欽佩仰慕已久。你看出了什麼漏洞,我們織造辦被人鑽了什麼空子,可一定要不吝指教啊!我錢竹能脫此難,必有厚報!”
一聽錢竹居然聽聞自己名頭,劉章麵容大為緩和,拍著錢竹肩頭爽朗長笑道:“言重了,錢大人,這事說起來,倒真是罪不在你。”
見劉章被錢竹幾句吹捧,就飄得不知道自身幾兩,孟戶不屑的一撇嘴。
“錢大人,你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要知道無論多難的事,都是人幹的!隻要能找準人,那簡直無論什麼難事都能解決!這帝王登基袞服也不例外,你們織造辦當前繡工、織女自然不能織造,但那些退休、或者因病回家休養的繡工織女,將她們集合起來,織造之間帝王登基袞服,想必不難吧?”
經劉章一點,所謂一語驚醒夢中人,錢竹麵色變幻,忽然狠狠拍了一下大腿,斷然道:“著啊!我怎麼就沒有想到?——不用多少繡工織女,其實隻要一名就夠了,就是那孫大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