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胡斐指著身後的小路問葉軒:“阿軒,那個就是你們班裏新來的?怎麼看著怪怪的!”
葉軒這才驀然發現,身後隔了幾十米遠的小路上,那個叫瀟瀟的小姑娘一直默默的在後麵跟著。
葉軒輕輕點了點頭:“是李家莊仙姑的外甥女!”
胡斐恍然大悟一樣:“怪不得一直跟在咱倆後麵,原來跟咱們村順路!”
胡斐是個自來熟的性子,所以不等葉軒反應,胡斐就擺著手衝小姑娘大聲喊:“新來的,是不是也沒有人和你一塊兒上學放學啊!沒關係,咱們順路呢!”
胡斐還拍著胸脯很仗義的站在路上等了片刻。
可小姑娘路過胡斐的時候,卻連頭都不曾抬一下。
這讓胡斐很沒麵子,揉著鼻子嘟囔了句不識好歹,胡斐便又重新喋喋不休的說起了其它的事情。
把書包放在了家裏之後,葉軒和胡斐就下了田,最後一塊田裏的稻,胡斐的母親已經獨自一個人割了近一半。
割稻是很耗費體力的一件事,所以大多都會帶著水和煎餅或者飯團子下地,餓了會吃上一點。
胡斐和葉軒坐在田埂上吃飽了肚子,就把地裏已經捆好的稻秧子往田埂旁的平板車上抱,若是下了雨,會很麻煩。
直到一捆捆的稻把平板車堆得高高的,用繩子紮結實了,兩個半大的孩子就一個在前麵拉一個在後麵推,順便撿起別人掉在路上的稻穗,這些稻子,是要拉到打穀場上去脫粒的。
打穀場上隻有一台打穀機,是公用的,所以隻能每家每戶排好了隊輪流著用,好在,收糧食的農忙時節,不會那麼頻繁的斷電。
輪到誰家,即便是深夜,那也是要幹的!
這個時候,胡國成平常散出去的那些煙,那些肥皂毛巾,就起了作用了!
作用就是,胡斐家對打穀機總會有優先的話語權!
一來胡國成不在家,女人孩子也的確不容易,二來,受了胡國成好處,拿人手短,吃人嘴短,況且,還有事沒事去人家裏蹭電視看,不緊著讓人家先用,麵上也說不過去!
因此,對於胡斐家的特權,沒人會不滿。反而會有漢子笑嘻嘻的幫著葉軒和胡斐把稻草卸下來。
這樣螞蟻搬家一樣的忙碌,一直要持續到夜晚什麼也看不見的時候!
田裏的稻總算是拉幹淨了,女人買了豬肉,給葉軒和胡斐補充油水,過幾日,甘蔗也要砍了!
葉軒和胡斐胳膊上脊背上,都是被稻草刮出來的紅印,手上也磨出了燎泡,一身的臭汗,卻異常的踏實。
稻子脫了粒,晾上幾天就要收倉,這時候,最怕的就是下雨!
讓人慶幸的是,老天爺並沒有不開眼,白天還陰沉沉的天,晚上的夜空竟然出了滿天繁星,純淨的過分。
所以這天晚上,葉軒和胡斐是在稻草堆上睡的,要看好自家的糧食,免得野物或者手腳不幹淨的偷拿了去。
打穀場上的打穀機轟鳴著響了一夜,燈火通明。
伴著稻草的奇特清香,葉軒和胡斐,卻睡的香甜,他們說好了,準備明天去江對岸的山上采金櫻子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