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蛋兒被抱出來的時候,已經奄奄一息了,渾身泛著一股子不正常的青灰,解開了衣裳,背上隻有一個烏青烏青的手印,觸目驚心,看的人心裏發毛。
那根本不像是人的掌印。
有人說,鐵蛋兒是被山魈推下了山。
那晚回來之後,村裏的大人就神色詭譎的一再警告自家的孩子,不許再去山上玩!
而鐵蛋兒爹娘卻連夜用平板車拉著鐵蛋兒去了縣城裏的醫院。
葉軒一個人坐在自己家的院子裏,看著漫天繁星,心裏有些疑惑,為何上山的時候,不曾發現山路下的那灰蒙蒙的死氣?
這些死氣,就像是後來白出現的一樣,山魈?葉軒是不信的,他隻是覺得古怪,可哪裏古怪,他說不上來!
第二日果然沒什麼人進山了,鐵蛋兒娘在縣城醫院裏守了一天。
鐵蛋兒爹很狗腿的把那個麵帶黃須的半老男人請進院子裏的時候,葉軒正在一筆一畫的寫著字。
葉軒寫的很用心,連自家院子裏站了兩個人也似乎沒有發覺。
鐵蛋兒爹諂媚的指著葉軒要說什麼,卻被黃須男子擺手打斷。
看著青石板上蘸了水的筆走龍蛇,黃須男子臉上原本的不耐閃過一抹驚異。
這些字鐵蛋兒爹是看不懂的,他隻是發現身旁自己好不容易請回來的蔣師父,臉色正變的越來越凝重。
“後生,你這一手字,是誰指點教給你的?”
黃須男子終於還是說話了,語氣放的很緩,眼睛卻死死的盯著葉軒手中的筆,活了這麼年,他自問還是有幾分眼力的,這筆,應該是個老物件。
葉軒抬起頭,平靜的眸子中微微有些意外,看見鐵蛋兒爹的時候,眉頭微微皺了皺。
“小子,這是蔣通蔣師父,人家蔣師父可是天師道的外門俗世弟子,人家可是正兒八經的大派,你說人家看的墳有問題?嘿!”
鐵蛋兒爹麵上似笑非笑的看著葉軒,努力的想從葉軒的臉上看出一點兒膽怯或者惶恐出來。
可葉軒隻是點了點頭:“哦!”
隻有一個哦字,這讓鐵蛋兒爹很失望,也有些不甘心。
葉軒卻是不管的,他隻是慢慢的收起了筆,很認真的盯著鐵蛋兒爹:“若墳沒問題,對你們家自然沒有壞處,更沒有什麼損失,若真有問題,提早發現了,對你來說,防患於未然亦不是件壞事!既然兩頭都沒有壞處,叔,那為何你非但不曾有過一絲謝意,反而要特意來刁難我?”
一席話,聽的一旁的蔣通眼中一亮,再也隱藏不了心中的詫異。
而鐵蛋兒爹臉上卻更難看了,麵紅耳赤:“你誣人祖墳……”
葉軒輕輕的把筆重新裝進木頭盒子裏,麵上有些冷,指著蔣通問鐵蛋兒爹:“他為你家看墳,便是挑風水,你還要倒給他錢,我說出來,就便成了衝撞你家祖墳?你隻是記恨我罷了!”
說到最後葉軒發出一聲冷笑:“既然如此,你隻當是我胡說好了,不要跟我一個孩子計較!那破家絕後的墳,你們家就繼續好生供著吧,早晚會把自己全家性命也供進去的!”
這樣的話一說出來,不管是鐵蛋兒爹,還是蔣通,臉色都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