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國家隻是規定,堅決禁止酒駕。但是薑小魚想說的是,國家應該再添加一條規定:禁止心情不好的人開車上路。
郝健是那種喜怒都寫在臉上的人,他要不開心的話,他就會擺張臭臉給全世界看。
郝健是因為關心薑小魚才會不開心的,所以看著郝健難看的臉色,薑小魚並不覺得討厭。隻是,生氣歸生氣,你好好開車行不行啊?
由於車速太快,冷嗖嗖的風像冰刀一樣不斷吹打著薑小魚白皙光滑的臉。終於,薑小魚忍無可忍地友情提醒了郝健一句:“大哥,你這是開的三輪車,不是火箭。咱能不能慢點開,安全第一。”
可是像是在和薑小魚賭氣一樣,薑小魚越是讓郝健慢點開,他越是踩緊油門開得飛快。
哼,還知道安全第一。好好地在家過節不好嗎,為什麼非得跑到鳥不拉屎的太平間給死人化妝,而且還大半夜的都不知道回家。
工作歸工作,工作之餘也要顧及到生活啊!又不是沒有感情不知道累的機器人,該休息的時候就得休息啊!別人打電話讓你去工作,你就那麼好說話的隨叫隨到是嗎?不會拒絕嗎?
郝健越想越生氣。三輪車的車筐抖動地更厲害了,就像一麵破舊的旗幟一樣,隨時都有被一陣大風刮走的可能。
那是什麼?來不及思考,郝健隻覺得眼前有一個人影一掠而過。隨之響起了一聲令人心驚肉跳的碰撞聲,破舊的三輪車頓時像一支離弦之箭一樣偏離了原先的軌道。
眼看著載著兩條鮮活生命的三輪車就要撞到路旁大山了,幸虧郝健在最後一刻猛踩刹車,才沒能造成車毀人亡的下場。
車停下以後,郝健坐在駕駛坐上大口地喘著粗氣,握著方向盤的手顫抖個不停,但是卻沒有下車一探究竟的想法。坐在一旁的薑小魚臉色煞白,平時澄澈明亮的一雙大眼睛此時正在大雪彌漫。
“郝健,我們撞到人了。”薑小魚沉默了幾分鍾之後,終於還是開口說出了聲音。
“沒事的,別害怕。隻要你不說我不說,就沒有人會知道。”郝健說這句話的目的也不知道是在安慰薑小魚,還是在安慰自己。他說話的時候,牙齒不停地打顫。看得出來,郝健雖然嘴上說著別害怕,其實他內心是很恐懼的。
言語間,郝健試圖開動三輪車的發動機。可是嚐試了四次,三輪車都沒有啟動起來。郝健憤怒地一拳打在方向盤上,眼睛裏充斥著血絲。
“你要幹什麼?”薑小魚不可置信地盯著郝健:“你不下去看看人撞得怎麼樣了嗎?還是說,你現在就像肇事逃逸?”
郝健像沒聽到薑小魚的話一樣,眼睛有些呆滯地看著前方。
被三輪車甩出將近一百米遠的那個人影,此時正麵朝下,一動不動地趴在冰冷的墳鬼坡公路上。
“媽的,是哪個孫子撞得我?”徐子言躺在硬邦邦的地麵上,意識尚存,但是奈何身體卻不能動彈分毫。
自從徐子楓給薑小魚看過手相以後,薑小魚的名字便不知不覺地存在了徐子楓的腦海裏。
徐子楓通過占卜,算準了薑小魚會在中秋節的晚上路過雁不歸公墓附近。無論是什麼時候,活人都是不敢輕易走進雁不歸公墓的。
墳鬼坡是距離雁不歸公墓最近的一條公路,所以徐子楓猜測,今天晚些時候,薑小魚極有可能會從墳鬼坡經過。為了不和薑小魚錯過,徐子楓在天還沒完全黑下來的時候就早早地來雁不歸公墓等著薑小魚了。
徐子楓患有間歇性健忘症,但是他卻清楚地記得,自己在說出關於李順的死亡預言的時候,薑小魚的表情是那樣的悲戚難過。
所以徐子楓得出了一個顯而易見的結論:如果李順真得就這麼死了的話,薑小魚一定會非常傷心。弄不好,她還會把李順的死歸咎到徐子楓的身上。
就好像是因為徐子楓說了李順活不過中秋節,李順就剛好死於中秋節一樣。所以,李順的死,都是因為徐子楓的烏鴉嘴詛咒的。緊接著,薑小魚就會怨恨徐子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