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想摸我就直接說嘛,或者直接付諸行動也行,幹嘛要拐彎抹角的如此麻煩……唉,女生就是麻煩!既然懷疑我是鬼怪,直接大聲說出來啊!如果你問我,我會告訴你的。”
鬼木子天生具有能夠感知對方心中欲望的天賦。
說實話,渡邊伊伊並不是一個令人討厭的女生。正相反,一向認為無論是男生還是女生——尤其是女生,都是很無聊乏味物種的鬼木子,這一次卻破天荒地認為渡邊伊伊是個很有趣的女生。
所以鬼木子雖然已經對渡邊伊伊想要通過觸摸自己,來確定自己是人還是鬼的欲望心知肚明,但是他一時半會兒還不打算拆穿她。
根據人的普遍人知:鬼懼怕陽光,鬼和人是不可能有實質性接觸的,換句話說人和鬼不能通過身體直接接觸到對方。還有一點,鬼都是冰冷的。
鬼木子沒有回答渡邊伊伊,而是直接走進廚房,從冰箱裏拿來一瓶冷冰冰的啤酒。
“隻有啤酒,將就一下吧!”鬼木子一邊說著,一邊自顧自地把冷冰冰,嗖嗖冒著冷氣的啤酒遞給渡邊伊伊。
渡邊伊伊當然願意將就一下,最起碼在她完成從鬼木子的手中接過啤酒的動作之前,她一定會願意將就的。
對於這一點,鬼木子信心十足。所以沒等渡邊伊伊表態,鬼木子就自作主張把一瓶冷冰冰的啤酒朝著渡邊伊伊遞了過去。
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基本上都在鬼木子的預料之中:渡邊伊伊伸手去接鬼木子手中嗖嗖冒著冷氣的啤酒,結果在渡邊伊伊的手接觸到啤酒瓶上的水珠的瞬間,渡邊伊伊的手一滑,一不小心把啤酒掉在了地上。渡邊伊伊抓住時機,讓自己的手如願以償地觸碰到了鬼木子的手。
事情就是這樣進行的,鬼木子預想的一點兒都沒有錯。
然而有有一點是鬼木子始料未及的:當渡邊伊伊那專屬於女生的溫柔細膩的小手,觸碰到鬼木子成年男子一般的大手的時候,鬼木子已經停止跳動二十四小時的那顆心,突然間急促地跳動了兩下。
不對勁,鬼木子確信一定有哪裏不對勁。明明還要等上十二個小時,自己才會擁有正常人的心跳的。可是剛才那兩下心跳,是怎麼回事?
“對不起,啤酒瓶太滑了,是我不小心。看把你家地板都弄髒了,麻煩幫我打開燈好嗎,我來收拾一下自己弄得爛攤子。”渡邊伊伊冷靜了一下後,立馬又開始故技重施。
“不小心,渡邊伊伊當然會不小心。即便啤酒瓶上沒有水珠,即便啤酒瓶一點兒也不滑,渡邊伊伊也會一不小心讓一瓶啤酒跌落在地。因為渡邊伊伊的“不小心”是早有預謀的,所以她當然應該感到抱歉,當然應該說對不起。”
所以,麵對渡邊伊伊的道歉,鬼木子沒有回答說“沒關係”,而是直截了當地回了一句“你隨意”。
意思是:開燈或者不開,隨便你。
“小樣,我一定會讓你在光線下麵原形畢露。”渡邊伊伊固執起來,簡直五頭牛都拉不回來。
“請問,燈的開關在哪裏?”渡邊伊伊繼續不知死活地問。
我去,這女的真的固執的可以。本來念在小女子膽大包天,讓鬼木子頓時心生好感的份上,鬼木子還想著給她留個好印象呢!沒想到渡邊伊伊卻一直想方設法,要把光線弄進他的出租屋裏來。
“如果我說……也許我們待在黑暗裏,會更好一點,你意下如何?”鬼木子耐著性子,用盡可能和緩的聲音對渡邊伊伊說。
鬼木子對光線的害怕程度,絕不遜色於一個貪生之人對死亡的害怕程度。
燈?要燈做什麼?在鬼木子這裏,燈光是最不需要的東西之一。
和在陽光下相比,在黑暗中,鬼木子能夠更加的運動自如,耳聰目明。
燈光照射在鬼木子的皮膚上,隻會讓他有被火灼燒的疼痛感。所以燈這個東西,在鬼木子的出租屋裏是根本不存在的。
“那個……我覺得……還是……”渡邊伊伊吞吞吐吐著,想要堅持己見。然而不知道什麼原因,當鬼木子說“也許我們待在黑暗裏會更好一點”的時候,一向膽大,自稱連鬼都不怕的渡邊伊伊,刹那間竟然心生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