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與江夏王府聯姻,成功獲得供奉生母的權利,還在大庭廣眾之下顯示了他作為皇子的身份,宋易安自然是這次蹴鞠比賽最大的獲益人了。
可這個“獲益人”卻完全沒有漁翁得利的心情,在人們或驚歎或嫉妒或怨恨的情緒下,顫顫巍巍地從地上爬起來,然後在姬姝的攙扶下,緩慢地走出馬場。孤獨淒慘,世所罕有。
明明是個“成功者”,偏走出了“失敗者”的氛圍,不得不說,這位七皇子實在命不好。
甄昱卿湊到赫連衣身後去,抱著雙臂,悄聲感歎道:“明鴻,看這形勢,這位七皇子怕是要崛起了,朝堂上的風啊,要變一變方向了……”
赫連衣卻說:“七皇子,誌不在此。”
“何以見得?我倒是覺得這位皇子被囚禁煩了,想出來湊湊熱鬧,可惜不大受人看好。說起來,你的‘女神’周眉語大將軍,眼光也不算好。”
“他……一定還有更大的布局!”赫連衣意味深長地說。
走出馬場,宋易安已經支持不住了,大滴大滴的汗珠從額頭上滾落下來,後背也濕透了。汗水浸濕了零零碎碎的傷口,疼的他不住地倒吸涼氣。
姬姝盡最大努力攙扶著他,說:“可以了,坐在牆根底下休息一會兒吧。”
宋易安沒有答應。
這裏是馬場的門口,經過他的攪局,宋詡等人應該沒了再比賽的興致,即將出門各自散去。他不想被人看到狼狽脆弱的一麵。不過是身體上的疼痛,這麼多年的屈辱和打擊,難道他沒有習慣嗎?
正在宋易安托著身體艱難行走的時候,從後麵趕上來了一小隊家丁。為首的那個四十歲左右的男子截住了宋易安的去路。
那個家丁朝著宋易安行了個禮,態度恭敬卻不諂媚,說:“七皇子金安。老仆是蜀王殿下府上家丁,受殿下命令,來送七皇子一程。”
蜀王?五皇子宋元傑?那個“木頭人”?今天真是奇怪了,“木頭人”怎麼接二連三地幫他?宋易安看了看蜀王仆從們抬著的肩與,滿是疑惑。
為首家丁又說:“蜀王殿下沒有惡意,隻是不忍心兄弟手足受苦。其實,說句不該說的話,早在您被太子殿下打傷腿的時候,蜀王殿下就出手幫助過您。您許是不知道,那時放在新月宮門口的藥膏,就是老仆留下的。”
“你留下的?”姬姝驚訝地說,“你怎麼會知道我家公子受傷?蜀王殿下又為什麼幫助我家公子?”
家丁壓低了聲音,答:“何止如此?”
“什麼?”姬姝聳著眉毛說。
“老仆記得,當時太子殿下正在禦花園射雀兒,雀兒沒射到,反倒把箭羽丟在了新月宮中。當時七皇子您正在聽姬大人講文章,太子不知道哪裏來的無名火,說您不知跪拜、沒有禮數,便將姬大人和姬姑娘囚禁在院子裏,將您毒打了一頓。路過的小太監不知如何是好,徘徊在陛下的崇華殿門口不敢進去。正趕上陛下召見我家殿下考教功課,我家殿下得知此事,在陛下麵前說了幾句公道話,陛下這才派了高公公,將七皇子您救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