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子攸撩開車簾看了一下外麵,回頭對宋易安說:“我們已經到了漢陰地界了,隻是錯過了客棧,今天隻能露宿野外了。你且再睡一會,晚一點你有精神了,我再跟你說話。”
宋易安知道葉子攸有事要忙,不再多問,點頭應下,由著葉子攸鑽出馬車。
宋易安的這一覺,一直睡到第二天寅時。那時天已經蒙蒙亮了,葉子攸一行十來個人一夜沒睡,休息了不到一個時辰又繼續趕路。眼下人們都有些疲憊,葉子攸便讓大家休息一會,稍作休整。
宋易安從馬車裏鑽出來,腳還沒沾地,就又被急匆匆趕過來的葉子攸往回攆。
葉子攸端著藥碗,責備她說:“病成這樣,怎麼還要出來?受了風怎麼得了?”
宋易安坐在車廂前麵的車板上,腳丫懸空,前後搖晃了兩下,得意地說:“讓舅舅為我提心吊膽的,我高興!”
宋易安的撒嬌,讓葉子攸感到久違的幸福和平靜,看著宋易安精神好了許多,他終於釋然地笑了。他把藥碗送過去,嗔笑道:“臭丫頭,連舅舅都要欺負了!”
宋易安喝藥一點都不拖拉,一飲而盡,而後將空碗隨意丟在一邊。
葉子攸站著,宋易安坐著,兩人相互對視,竟一下子平靜了許多。天邊亮起的光芒,格外耀眼。
葉子攸笑了,說:“要是你我能一直這樣,多好。”
宋易安嬉皮笑臉地說:“舅舅這話不像是跟我說的。”
“嗯?什麼意思?”
“哈哈,像是跟我舅媽說的!”
“你個傻丫頭,你哪裏來的舅媽?!”葉子攸像小的時候那樣,在宋易安腦門上彈了一下。
宋易安誇張地縮了脖子。
宋易安問:“劫持我的人,身份查明白了嗎?”
葉子攸說:“還沒有。他們裝成是宋詡身邊的禁衛軍,還裝模作樣的拿著禁衛軍的腰牌,但我覺得,他們隻是想混淆視聽。”
“對。那個殺手行凶還要帶腰牌的?更何況,禁衛軍是用慣了長刀長劍的,我沒見過誰用短刀,且輕功了得。”
“說的沒錯。不過他們不是禁衛軍,卻一定是皇族人派來的,否則拿不到禁衛軍的腰牌。”
“宋元吉、宋元德或宋元傑。”
葉子攸想了想,說:“宋元傑不大可能。我接連派人去蜀地監視他的一舉一動,沒有任何異常,反倒京城裏有些熱鬧,不知道哪裏散布的流言,說趙王一個月沒有露麵,其實不是在養傷,而是出京去了。流言是最近兩天散播開的,所以注意到的人還不多,這也是我們日夜兼程的原因。”
宋易安眉尖蹙了蹙:“看來,我的身份暴露了。”
“這有什麼關係,”葉子攸輕鬆地說,“反正京城的那幾個人都活不了了,讓他們知道你是誰,也算死得明白。”
“可是我怕中途有變故。萬一宋元吉和宋元德放棄造反了,或者進宮告發我,豈不是前功盡棄?”
“別擔心,宋元吉和宋元德不會為此去見宋詡,這場宮變,他們鬧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