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啊,溫鶴南勾結北狄,刺殺晉王妃風晴色,這筆賬,晉王難道不會好好清算一下?
江宏疑惑地說:“姐姐,你把溫鶴南的事告訴晉王了?什麼時候?”
“進攻一線天的前一天晚上,我給他寫了一封信,把溫鶴南投敵叛國的事告訴了他。”
“既然你已經請姐夫去邊境搜捕溫鶴南了,難道……”
“是‘蘇大人’!你再沒大沒小就出去,省的煩著我!”江寒做足了疾言厲色的姿態,卻因為尚在病中,氣勢微乎其微。
江宏撇嘴,小聲嘟囔:“自己叫人家叫得親,別人卻叫不得,嘖嘖~”
江寒隨手抄起空藥碗,朝著弟弟就要飛過去。江宏趕緊雙手抱住姐姐的手,將“凶器”奪下來,然後把姐姐的手重新塞回被子裏,滿臉堆笑,乖巧勁兒裝得十足:“別凍著,姐姐別凍著……”
江寒原本強撐的精神頭快要散了,被江宏一逗,竟又來了些力氣。她翻個身,背對著江宏,懶洋洋地說:“走,別煩我!”
江宏卻耍起了賴皮:“姐姐還沒給我答案呢:既然蘇大人已經去了邊境搜捕溫鶴南了,依照晉王對太子黨時時關注的情況,一定會把注意力放在蘇大人身上,隻等著蘇大人把人找到,他再搶過來,親手殺了溫鶴南泄憤。他會‘多此一舉’,公開地向北狄人要人嗎?”
“蘇大人此行,恐怕不會順利。”
“為什麼?”
“溫鶴南本就是個傲慢的性子,此番受了北狄人的蠱惑,對你我的怨恨會讓他刻骨銘心。他能鼓動曾經的兄弟為他叛國赴死,他自己的決心必定更加強烈。既然已經挑撥了江家和皇族的關係——雖說有可能對他來說隻是‘意外之喜’——那麼他就一定會把事情做絕。蘇大人為你我著想,親赴險地,難免急躁。我總覺得,他會搜出一些溫鶴南想讓他搜出來的東西。”
江宏越來越覺得自己的腦袋不夠用:“姐姐你想說什麼啊?溫鶴南會留下什麼東西啊?”
“不知道。他現在有北狄人做靠山,誰知道還會有什麼後招呢?而且……”江寒一陣咳嗽。
江宏趕緊去身邊那個破舊的小桌子上取來茶壺,在空藥碗裏倒水給姐姐喝。江寒咳的心肺鈍痛,眼冒金光,一點力氣也沒有,蜷縮成一團。
江宏心裏疼的厲害,卻一點也不敢表露出來。他騰出一隻手來,給姐姐拍背順氣,說:“我扶著你喝口水吧。”
江寒感覺到口腔裏彌漫著一股子腥甜之氣,這怪味讓她幾欲幹嘔出來。她在江宏的幫助下勉力抬高腦袋,就著江宏的手喝了幾口水,好一會兒,才把腥甜之氣完全壓製住。
江宏扶著江寒重新縮回被子裏,說:“我不問你了,你先休息一會兒。”
江寒卻沒有作為病人的自覺,她側躺著,骨頭裏傳來的寒意讓她瑟縮著不願動彈,卻還不知疲倦地給弟弟解釋:“蘇大人的父親、河間王蘇老大人,乃是太子恩師,他的兒子,在朝臣們看來,也是太子的人。無論他能查出什麼來,無論對我們是否有利,在世人麵前,都不會絕對的公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