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衡還想再為她的主君辯解幾句,卻無從辯駁,期期艾艾之後,終於丟盔棄甲。
背靠著大樹休息的商炎唯恐兩個姑娘因為這個話題傷了和氣,忙插嘴道:“事已至此,說什麼都沒有意義了,要緊的還是以後該怎麼做。你們想想看,修遠的身份和行蹤已經暴露,是決計不能留在這裏了,也不能跟著我們回不歸境,想來,還需要白衡將軍庇護。那個叫蒼頭的凡人小孩,遭遇飛來橫禍,父母俱亡,朝不保夕,也是可憐。這些都是敖凱的罪過。既然有這兩個證人,白衡將軍,不如就請你把他們帶到天帝麵前陳述冤屈,或許能殺一殺蛟龍族的銳氣。隻是此行凶險,你已經因為我們的罪了敖凱,萬望小心。”
白衡點了點頭:“太子殿下放心。”
參容急道:“還有小風!小風不能不明不白地死了!”
商炎低下了頭,說:“小風嘛——現在還不是報仇的時候。”
“為什麼?!”
身為布穀鳥族太子,商炎竟然不能給自己的族人申冤報仇,自然是愧疚極了,但他不能不這麼做。他說:“怪隻怪,她是鳥族的孩子。蛟龍族戰無不勝,天族主宰三界,而我鳥族處於末流,艱難求生。攪進蛟龍族和天族的紛爭之中,對我們來說太危險了。我們現在隻盼著遠離即將到來的戰爭,盼著天帝能重新掌控蛟龍族,否則,不隻是小風,我們其他人也不會好過。”
“可是就算我們一直夾著尾巴做事,蛟龍族就會放過我們嗎?覆巢之下無完卵,我們是躲不掉的!”參容說。
“能逃一天算一天!”商炎說,“參容,你可以說我軟弱無能,但我要告訴你,布穀鳥神族的能力實在有限,勉強自保罷了。這件事就算放到父皇和大長老麵前去,也隻會與我的決定一樣。”
可參容還是不肯罷休,眼圈紅紅的,帶了哭腔,說:“戰場上拚的不隻是法力,還有機謀,再不濟了,我們還可以打碎紫金禦龍虎符。沒有了這塊虎符,蛟龍族就再也沒有機會恢複全盛時期的法力,我們的勝算就更大了!”
白衡被參容唬了一跳,忙用手捂住她的嘴,說:“這種話可不要亂說。且不說這事很容易把蛟龍族逼得狗急跳牆,就是天族也不會同意這麼做的。紫金禦龍虎符乃是蛟龍族和天族互相信任的見證,天族若是將虎符毀了,就等於失信於蛟龍族,失信於三界,到時候誰還信服天族?”
都這個時候了,還要固執於死板的倫理教條、恩義道德,殊不知“誠信”和“盟約”在蛟龍族眼中輕如鴻毛,而萬萬計的生靈即將朝不保夕,滅種之災就在眼前。
奈何參容被白衡捂著嘴巴,想爭辯也沒了能力,隻好憋在心裏。她憤恨地想,早晚有一天,你們會明白,我是對的,你們是錯的。
隻是希望到時候還沒有太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