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魔皇遺詔未完而崩;哈依欲誅兩賊獻計(1 / 2)

誰知道那魔皇口述完聖旨之後,那近侍太監去隻是把黃絹攤開,把筆準備,把墨磨好,一個字都沒有寫上去。

那魔皇此時才想去,朝廷製度。遺旨需要六大臣同時在場,秉筆太監執筆,符寶郎用印,方可生效。而此時不是在京師,怎可能聚齊。

他平時傳旨傳習慣了,傳遺旨卻是第一次,(這不是廢話嗎?一個人隻能死一次),一下子沒想起這個製度,看見太監沒動筆,才想起來,乃輕歎一聲,叫道:

“左右,扶朕過去禦案前,朕親自書寫。”

其實朝廷製定此製度,肯定是極好的。要知道,皇帝還活著的時候,什麼都好說,誰敢假傳聖旨?那個聖旨是皇帝親自下的,那個聖旨是奸臣假傳的,皇帝還在,臣下一對照自然皆可以知道,所以皇帝還活著的時候,是極少極少臣下敢假傳聖旨的,因為這個風險太大了,和收益不成正比。

但是,皇帝快死了的時候,大臣們就容易做手腳了,一幫人合作一下,寫好把大印一蓋,這就是聖旨,是遺詔了。

反正死無對證,至於這個聖旨是皇帝下的,還是奸臣下的,難道還能去問個死人嗎?

而且最重要的,老皇帝剛死,新皇帝還沒繼任,亦是全天下最大最大,最重要最重要的權利還沒有順利交接好。奸臣作亂,篡權奪位在這個時候是最容易得逞的。

所以大一朝立此製度,就是為了防備最高權利交接時出現這種事。

那魔皇在禦案前坐下,持起太監們早準備好的毛筆,在聖旨專用黃絹上寫下:

“朕弱冠承嗣,至今已二十有三年矣,自繼位以來,如臨深淵,如履薄冰,戰戰兢兢,不敢一時懈怠矣。賴祖宗及天地神靈護佑,初無大錯,其間雖有南方人族作亂,亦旋即平複,疥蘚之疾,不足為憂。西方妖族,雖是桀驁難馴,性極狡詐,朕亦軟硬兼施,至今仍保持臣服,不敢作亂。

怎奈朕自恃勇力,親戮北海孽龍,孽龍雖已受戮,朕亦身受重傷,料是命不久矣……”

孰料剛寫到此處,那魔皇口中又吐了一口鮮血,手一鬆,毛筆掉到地上,頭直接趴在了禦案上。

左右急忙扶起,但那魔皇頭顱已是下垂無力,禦醫急向前去探脈,已是無脈矣!

原來那魔皇雖然武藝高強,若是一般老弱疾病,自可憑借自身武功內力,強提精神,書寫聖旨。

但這魔皇乃是受那赤龍臨死時的全力一擊,五髒六腑皆已受損,如果不強運內力,倒是仍可拖延片刻,但那魔皇為了書寫遺旨,須在手上傾注少許內力方可。

那魔皇強提內力,導致五髒六腑受創更甚,所以那遺詔都沒書寫完畢,就立時斃命了。

當然,此亦天意也,合魔族當滅,人族當興,若是那魔皇能寫完遺詔方崩,魔族大皇子順利繼位,則大一朝無從生亂,人族其勢,其力與魔族皆相差太遠,哪怕是蓋世英雄,亦無能為也。

“皇上龍禦歸天了。”

那太醫向眾宣布道。

“皇上!皇上啊!您倒是醒醒啊,您這樣就去了,大一朝該如之何啊?我等該如之何啊?”

那端貴妃見魔皇已崩,乃大哭流涕,且悲且懼。

四大臣亦皆大哭流涕,且悲且懼。

所悲者,乃是魔皇對其臣下,皆恩賞有加,而今猝然而崩,眾感其恩。

所懼者,乃是大一朝之行軍陣斬之法,國法昭昭,而今魔皇未留下眾人無罪之明詔,就猝然而崩,懼後繼之君斬之以昭國法矣。

魔皇禦船寢宮中哭聲一片,那台吉千算萬算,件件事算無遺策,怎奈沒算到這魔皇寫遺詔居然會寫到一半就猝死,雖然魔皇已親口述完了遺旨,但若不是其親筆書寫,那大皇子,二皇子及京師文武百官,皆可說是台吉,哈依等大臣,假傳遺詔欲行謀反。

眾人正在大哭,不知所措之時,隻見那哈依對小皇子,端貴妃說道:

“娘娘,殿下,且勿泣也,而今陛下猝然而崩,遺詔未寫完整,如之奈何?大家且做商議。”

“我乃婦道人家,隻知服侍陛下,家國大事哪裏知曉,各位大人皆是陛下心腹,國家重臣,唯各位大人之命是從也。”

那端貴妃向眾大臣說道。

“各位大人且從長計議,但不可違了陛下本心,更不可矯詔篡位,汝等若欲行秦時趙高、李斯事。孤不為胡亥也,孤寧受國法之誅,亦不做謀逆不忠之事。若汝等欲行不軌,請先弑孤。”

那小皇子福蓋麵色嚴峻地向眾大臣言道。

小皇子亦自幼讀書,頗知忠義,對人族典故亦爛熟於胸,他知道此時情景,極類始皇帝之崩於沙丘,而哈依,台吉等大臣,亦極有可能懼國法之誅,隱匿魔皇死訊,秘不發喪,矯詔賜死厘斯,照皋,二皇子,立小皇子為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