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河之東!長江之北!淮東馬場!
此馬場東臨大海,南靠大江,西禦淮河,隻有北麵通連大陸,與山東州相臨。
須知這江南之地,梅雨天氣極多,土地泥濘,河渠縱橫,即使地勢平坦,亦非天然好牧場,不利於馬匹奔跑弛躍,但這大一朝立國之初,為了牢牢掌控震懾江南五州之地,硬是將這江南魚米之鄉,辟成了人工好馬場。
其時亦役用起百萬人族苦力,將大渠挖寬挖深,將各種水塘小池之水排入溝渠,再排入河海。小渠則由明渠改暗渠,燒土製成陶瓷排水管,埋於地下,上鋪泥土,壓緊拍實,植上草皮。
整個淮東馬場大體呈一巨大長方形,呈西北高,東南低,中有三條人工挖出之排水渠,將各地明流暗流皆引將進去,排入東海。
排水渠上,每隔三五裏地,則架起一座大石橋,連接兩處。
若是秋冬幹旱之時,排水渠裏水已淺,則馬匹涉水可過。若是春夏雨季,則馬匹若要奔馳,從橋上過可也,且這些排水渠亦可供馬匹飲水。
此馬場東西長,南北短,東西長約四百裏,南北寬約兩百裏,足足占了淮東大半州之地。
而其時為了將良田改造成馬場,平整土地,填埋溝渠,排空積水,足足役用了百萬人族苦力,修整三十年方成。
其時魔族剛剛奪取天下,將無數人族戰俘,百姓役來此處。據傳其時之監工極其凶狠,將各處任務分配攤派,定期完成,人族苦力若稍有遲緩,未能如期完工,則此處苦力全斬,填於土下。
據傳三十年間,此地埋有人族奴隸不下百萬,真可謂每匹馬蹄之下,都踩著一具人族苦力之屍骸。
此時管理淮東馬場之最高長官為淮東牧馬監製使,名曰波羅爾瑪、循穆,此人雖隻是一養馬之“弼馬溫”,然官職卻不低,乃大一朝從三品武官,須知這江南州巡撫亦不過是正三品文官,若是單論品級,這牧馬監製使品級還高於正四品郡守。
然大一朝雖然極重軍功,但亦是習得人族前朝之以文製武之體製,蓋為了防止武將跋扈難製,而用文官來監製之,所以若同等品級官員相會,武官須向文官跪拜施禮,似此牧馬監製使循穆,雖是從三品武官,若是遇上從三品文官,則須跪拜施禮。若與正四品黃州郡守端寧相會,則地位相當,互相鞠躬施禮即可。
此時循穆正懶洋洋地躺在淮東牧馬監府衙的大太師椅上,他本身亦是西域大皇子處手下一千夫長,因屢立戰功,被保舉至京師為武官,而先魔皇因見淮東牧馬監年歲已高,已上表祈致仕歸家養老,此處有缺,那先魔皇竟然破格擢升其從一下級軍官直接做到從三品官員。
若是一般千夫長能有此待遇,可謂是祖上冒青煙了,可以放鞭炮大肆慶賀了,但循穆對於這官位卻有點哭笑不得,做一群馬夫的頭子,那像什麼武官?做武官要麼防守邊關重鎮,要麼駐守三大營拱衛京師,運籌帷幄,揮斥方遒,金戈鐵馬,方是大丈夫誌向。
然彼卻不敢不赴任,其一大一朝法度威嚴,封你為官若竟敢挑肥揀瘦,不去赴任。那就一擼到底,貶為平頭百姓。其二這淮東牧馬監製使之職位,雖位未為尊,卻是肥差。試想這十幾萬馬匹需要多少銀兩購置各類精料。而鞍轡馬掌等物亦是此處置辦,此皆是財也。其三若在此地幹得好,則地位就是從三品武官,若日後再升一級,則副總兵,或遊擊將軍之職位皆是可能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