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止嫣神情緊張地說道:“森宮之術,它被內層麟盾吸取了近月的術力,又在那場花雨上耗費了那麼多的術力,竟然仍能施放森宮之術。這頭森宮混沌獸實在是太強了。”
葉鋒也注視著“蜃海”的影像。
他看到,自最中心獸籠處,仍有代表著森宮混沌獸術力的綠色不斷向外流湧。
向南位宮北秋月珊那座陣樞術盾方向奔湧去的翠綠之色,最為濃厚……甚至濃厚得幾近墨綠。
森宮混沌獸顯然非常清楚,南位陣樞術盾中的宮北和秋月珊對它的威脅最大。
因此,森宮混沌獸便將其當作了攻擊的主要目標。
可是,森宮之術到底是什麼?
隻是一座森林嗎?
那又有什麼可怕的呢?
但是,葉鋒僅僅能從“蜃海”影像的顏色上麵,獲知術力的流向與強弱,並看不到那座被植物塞滿的內層麟盾中真實地發生著什麼。
根本無法得知,內層麟盾中的馭妖師與將士們,究竟正在麵對著怎樣猛烈的攻擊。
孫鱈冒著漫天花雨,終於又跑回了與趙由分手的地方。
可是,他卻既沒有看到趙由,也沒有看到手小欠。
隻有漫目的淺紫色花瓣,還有空氣中殘餘的一線術力氣息。
他們兩個哪去了?
這時,孫鱈忽然發現,左前方的地麵上有些不對。
花雨如瀑,此時他腳下的積花已經快要沒了膝。
在這一馬平川的麒麟雙盾中,所有的積花本來應該都是一般厚度。
然而,孫鱈卻發現左前方的地麵上,有一片積花凸起了一個長條。
就好像,積花之下掩埋了一具屍體。
孫鱈的腳步停了下來。
那會是誰的屍體?
趙由的,還是手小欠的?
孫鱈滿心警戒,抬起腳步,向著那處凸出來的積花走去。
然而,他隻走出了兩步,就仿佛踩到了什麼令人恐懼而惡心的東西一樣,臉色一變。
孫鱈緩緩抬起腳來,用腳將腳下的積花撥開,發現腳下的大塊石板已經成了黑色的泥土。
而他的腳,正踩著一道混著鮮血的泥土所劃出的邊界線條。
這道邊界線條,帶著一股以死咒施出土縛之術的術力之息,血腥惡臭。
孫鱈的脊背突然一陣冰寒。
施出死咒的人,不可能活下來。
那麼就是說,趙由已經死了。
趙由竟然被手小欠殺了。
孫鱈的臉色一白。
那個手小欠竟然真的是夜梟。
那麼,他現在在哪裏。
想到這裏,孫鱈又強行冷靜了下來。
趙由死了,並且施出了死咒的土縛之術。
這就意味著,手小欠不論生死,都被困在這處土縛之術中。
這座麒麟雙盾空如曠野,就算滿天飛花,在這巴掌大的範圍之內,手小欠根本就無處藏身。
孫鱈緩緩退後兩步,退出了土縛之術的範圍。
他凝運識海,雙手如同拂袖一般,猛然向身前一揮。
一股狂風便平地而起,將地麵上的積花全數刮至了外圍。
那個凸起的物體便清清楚楚地露了出來。
果然是趙由已然徹底石化的身體。
孫鱈看著這個剛剛還與自己閑聊的男人,現在竟然已經變成了一堆沒有任何生氣的石頭,目光漸漸陰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