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之前倏然橫在他們之間的隔閡,殷懷璽有些受不了,鬼使神差了一般,就將虞幼窈攬進了懷裏:“再等等,時機合適了,我會讓你名正言順的去北境,以後就,”他頓了一下話:“再也不分開了!”
不是不想帶她去幽州。
是不能,也是不敢。
聘為妻,奔為妾,如何敢讓她受這樣的委屈?!
所幸,隻要她到了泉州,他就有辦法,與她在幽州重逢。
虞幼窈心中倏然落定,輕輕點了一下頭,擔心他沒看到,又輕“嗯”了一聲。
謝府進京之後,看著殷懷璽為她精心籌謀,雖然有一種解脫的感覺,可心裏並沒有想象之中那麼開心。
她日日消瘦,夜夜清減。
輾轉反側,食不下咽。
除了悲痛祖母去世,更傷離別。
身為虞氏女,唯一能脫離虞府,遠離泉兆的機會,就是歸母族,去泉州。
一旦去了泉州,她和殷懷璽之間也會分離,再也不會像現在這樣近親了,甚至還有可能會漸行漸遠。
可是,她更知道!
殷懷璽有屠龍斬侫,平定九州,掃除四海之心機,隻要她留在虞府一日,他就始終放心不下,就始終束手束腳,不能放手一搏。
所以,她接受了所有安排。
殷懷璽那句“不會丟下你”,終成虛話。
而虞幼窈有自己的驕傲和野心,不該成為他的絆腳石。
現在,殷懷璽告訴她,離別是為了更好的相逢。
她相信,也願去等。
殷懷璽心裏揪得難受:“不會讓你等太久,等到了泉州之後,最多三個月,我一定會親自過來接你。”
虞幼窈彎了唇兒:“好!”
第二日,虞幼窈卯時就到了孝堂。
一直到了辰時,下人在偏房裏準備了早膳,虞幼窈用了一些。
夏桃過來說:“昨兒亥時正,孫婆子帶了三小姐去前院雜物房,孫婆子將衙門驗屍的案卷拿給三小姐瞧,三小姐不願瞧,孫婆子就念給她聽,三小姐捂著耳朵,落荒而逃,三小姐受了不小的驚嚇,夜裏發了高燒,宗長太太連夜請了郎中,但三小姐一直夢魘,哭泣,喊著茴香的名字說胡話。”
衙門送過來的案卷上,記錄了驗屍結果,茴香是被一群流民糟蹋至死。
養在深閨的小姐,哪裏見過這樣糟汙又可怕的場麵?
哪能不害怕?
更遑論,三小姐還是罪魁禍首。
虞幼窈並不意外:“虞兼葭這病隻能養,不能治,宛如萬丈高樓,需要花費無數的時間、人力、物力、財力、精力來建造,但坍塌,也不過彈指一瞬,養了三年多的身子,這一場高燒,怕是前功盡棄,這人啊,作天作地,都沒人管,就是不能作孽!”
族裏對虞兼葭的態度十分冷漠,明知道虞兼葭身子骨弱,發了高燒,沒連夜請禦醫,也隻請了郎中。
夏桃深以為然:“三小姐高燒不退,大老爺今兒一早,就請了胡禦醫進府,為三小姐診治,胡禦醫旁的沒多說,隻重新開了藥方就走了,奴婢瞧了三小姐的藥方,上麵用了重藥,恐是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