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遺憾,蘇九辰的藥一點效果也沒有,顧小小依然反複高燒不退,渾身沒勁兒下不了床,顧小小自我分析,她這病因可能是因為水土不服。
顧小小這一病,就錯過了回門,顧老爺接到蘇府送來的消息才知道顧小小病了,顧老爺立馬丟下菜刀和肉攤,現回家換上一身綢緞大褂,脖子掛上一條大金鏈子,手指套上一枚嵌著祖母綠寶石的大金戒指,然後又跑回肉攤取了一顆豬頭背上,準備得當後徑直往蘇府而去。
蘇府看門的家丁也識得顧老爺,但是有什麼樣的主子就有什麼樣的下人,蘇府的下人也都是一群狗眼看人低的勢利小人,顧老爺走到跟前兒了家丁才抬了抬眼皮拿腔作勢的問道:“您誰呀?幹嘛來的?”
顧老爺是四九城裏的老混子了,他往前一頂將軍肚,張口就罵道:“你姥姥的,少跟老子隔這兒掉腰子,老子來見親家跟閨女,你個狗雜種還不麻溜進去通報,要是敢磨蹭,小心老子拿板兒鍬打折了你的腿。”
顧老爺生得膀大腰圓,光一條胳膊就趕上那家丁的大腿粗了,他說起話來中氣十足如同獅吼,震的那家丁戰戰兢兢的不敢吱聲。
顧老爺是個急性子,伸手隨便往家丁身上劃拉了一把,家丁沒站穩,踉蹌一下摔在地上,顧老爺直接從他身上跨過去自己打開大門走了進去,他跨過門檻就扯開嗓子大聲喊道:“閨女!閨女!爹爹來瞧你了!”
顧老爺子一聲高過一聲,早有丫鬟小廝去報了蘇夫人,蘇夫人破天荒的罵了一句髒口,然後急忙忙讓小廝先把顧老爺帶到待客的廳堂去。
顧老爺這邊由小廝引著去到廳堂,府裏的丫鬟和小廝到底更規矩一些,雖然心裏都瞧不起顧老爺,但是麵上卻都畢恭畢敬的。
今天在廳堂當差的是流雲,她暗暗抱怨自己倒黴,偏偏輪到自己當班的時候撞上了顧老爺來府上探親。
流雲覺得顧老爺一身暴發戶氣質坊間都說他為人吝嗇雞賊,流雲自己賣身給人做奴才卻瞧不起這個殺雞宰狗的屠戶,總覺得他身上有一股腥臭味兒,敬茶的時候都是盡量伸直了胳膊不往顧老爺身邊湊。
顧老爺翹著腿坐在椅子上喝了一口茶,然後又起身在廳堂裏轉了一圈兒,蘇府雖然現在不如以往了,但是到底還是書香世家,這家中陳設十分考究,這般氣派是單純用銀子堆不出來的。
單瞧那牆上的字畫就不一般,可是顧老爺鬥大的字不識一籮筐,所以也看不出個所以然來,隻是覺得好看,畫的好看,寫的字也好看,連帶著覺得蘇府哪哪都好,顧老爺對於自己的閨女能嫁到這樣的人家來真是百般得意。
他們顧家人丁單薄,顧老爺老來得女,將顧小小寶貝的跟自己的眼珠子一樣,但是隨著女兒的長大,他也越發憂心,閨女大了,到了該說親的年紀了,可是這年頭兒兩家聯姻都講究個門當戶對,俗話說螞蚱配蝗蟲,和尚娶尼姑,宰相門第元帥府,這都是老一輩兒流傳下來的,從他爺爺的爺爺那輩兒就是這麼過來的,但是顧老爺不信邪,他就非要自己閨女嫁到高門大戶裏去。
顧老爺想方設法縮短自己與高門大戶之間的差距,可是知識上的欠缺不是一時半會兒能彌補上去的,那就在家財方麵找補找補吧,所以顧老爺這些年才省吃儉用積攢下現在這樣大的家業,最後也如願將自己的寶貝女兒嫁到了蘇家當上了少奶奶。
顧老爺越想越開心,忍不住嗬嗬嗬的笑了起來。
流雲見顧老爺對著牆上的字畫傻笑,心裏嘲笑他沒見過世麵,是個土鱉,想到剛才上茶的時候不小心碰到了顧老爺的袖子,心裏一陣陣的犯惡心,於是悄悄把手在衣裙上狠狠擦了兩下。
蘇夫人有意慢待顧老爺,所以遲遲沒有去廳堂。
顧小小聽鶯燕說顧老爺來了,硬撐著爬起來要去拜見。
她前世沒有爹娘,穿越之後撿了個現成的便宜老爹,自然是要去見一見的。
鶯燕怎麼勸她她也不聽,愣是一步三搖晃的去了待客廳。
顧老爺一見自己閨女,眼淚刷一下就下來了,他忙上前去握住顧小小的手哽咽著說道:“我的孩兒呦,我的孩兒誒,不過三四天沒見著,怎麼就成這模樣了?”
顧小小來的急,也沒有仔細梳妝打扮,加上這幾天一直病著,臉色自然不好看。
”閨女,你跟爹說,是不是這起子人欺負你了?”
顧小小有些感動,她拉著顧老爺坐下然後說道:“爹爹放心,沒有人欺負女兒。”
父女倆正聊著,蘇夫人也終於露麵兒了,她從外麵進來,先是眼神淩厲的掃了一眼顧小小,然後故作關心的說道:“小小,你還病著,怎麼就出來了?顧老爺雖然難得來一回,但是到底是自家人,想見隨時都能見的,也不找急忙慌於這一時半刻,你這樣跑出來吹了風怕是又要多添一分病,真是太不自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