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了這麼長的時間,她都不會累的嗎?
“我……我找不到爸爸住的房間了。”她又哭了。
這裏的每個房間都差不多,而且還有幾十層高,讓她不知道該怎麼找起了。
男孩抬起她的臉頰,胖乎乎的,一頭烏黑的頭發,睫毛又黑又長,還有一對黑色的大眼睛,還不時一眨一眨地動,那嘴唇不時抽泣著,露出兩排雪白的牙齒,好像商店裏的櫥窗上所成列的洋娃娃一樣。
“你爸爸住這裏?”那麼說,她爸爸可能就是一名患者嘍。
“嗯,爸爸生病了,他會痛痛,我要幫他呼呼,這樣他就不通了。”說著,說著,她似乎又要哭了。
“你叫什麼名字啊?”剛才她好像在說她叫“妍心。”
“妍心,我叫陳妍心,我爸爸叫陳泉友。”
他長得虎頭虎腦的,臉蛋又胖又黑,兩隻大眼睛又圓又亮,妍心就這樣傻傻地看著他。
“我知道了。”有了這個線索,男孩找人也方便多了。
他通過護士台,知道了這位叫“陳泉友”的患者所居住的病房,所以當他拉著陳妍心的小手來到病房時,卻在這裏意外的看見了自己的父母。
“爸爸。”妍心上前抱住被白布所覆蓋住的父親,“爸爸,你快起來好不好?妍心好害怕。”
為什麼爸爸會被白布遮著全身?為什麼爸爸沒有起來陪她?
“妍心。”魏國珍上前抱住她,“妍心乖,爸爸睡著了,我們不要去吵他好不好?”
“爸爸睡著了,妍心不吵爸爸。”她掙脫魏國珍的懷抱,來到一邊的沙發上,一動也不動的,似乎真的在等陳泉友醒過來,“妍心會乖乖坐在這裏等爸爸醒過來的。”
魏國珍無奈地看著坐在沙發上的妍心一眼,妍心怎麼也不會知道陳泉友已經離開了她,到了另一個國度去了,再也不會像以前那樣疼她,抱她了。從此以後,她就隻會是一個人了。
“妍心乖,我陪你。”男孩坐在她的旁邊,摟著她,似乎在給她力量一樣。
魏國珍看看妍心,又看看冷富橋,那個坐在妍心旁邊的人是她兒子——冷魏希嗎?他不是那個拒人於千裏之外,一直冷漠無情的人嗎?該不會是粘到了醫院裏的什麼髒東西了吧?
“魏希啊,你真的要陪妍心嗎?”冷富橋也不相信這個兒子會變成這樣,“你陳伯伯他可是……”
那個“死”字還沒有說出口,就被冷魏希無情地打斷了,“你敢說出那個字試一試?”
妍心還小,她受不了這樣的打擊,他要好好保護她,即使是自己的至親都不能傷害她,否則的話,他不會善罷甘休的。
這個才是他冷富橋的兒子,那麼剛才那個對妍心柔聲說話的又是誰啊?冷富橋不解了。
“妍心,我們回去好不好?別打攪你爸爸休息了。”魏國珍不想她一直呆在這裏。
妍心沒有說話,也沒有任何的行動,還是無動於衷地坐在沙發上。
“魏希,我們還是回去吧。”冷富橋勸著他,“妍心還小,還是早點讓她離開這裏比較好,更何況,等一下‘那個’工作人員還要來這裏‘整理’一番。”
他小心翼翼地,婉轉地說著話,深怕一不小心就說錯了話,被自己的兒子罵得是找不到東南西北的。
聰明的魏希也明白了冷富橋話裏的含義,“妍心乖,跟我回家好不好?”魏希溫柔地對她說道,和剛才那個跟冷富橋冷冰冰說話的人簡直是判若兩人。
“回家?”可是家裏又沒有人,“我家在哪裏啊?”爸爸都還住在醫院裏,叫她一個人回家嗎?
“我的家就是你的家,沒有人可以將你趕出我的家。”魏希抱住她,“誰要敢趕你出家門的話,那麼我就先將那個人趕出去。”
妍心就是他的家人。
“我以後真的可以和你在一起嗎?”眨著天真的大眼睛,不敢置信地問著。
“我們會永遠在一起的。”他許下承諾。
那年,冷魏希十歲,陳妍心五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