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林飛的問題,哈恩十分坦然。
“坦白的說,五大獨立投行在次貸危機中無一幸免。高盛轉為銀行控股公司,靠吸納儲蓄來獲得流動性;摩根斯坦利除了這麼做,還讓東瀛人三菱UFJ成為了擁有投票權的大股東;雷曼掙紮許久但依舊破產;貝爾斯登則被收購…
“而美林,從它向無知的大眾兜售高風險高杠杆的金融產品時,它就已經背離了重視風控的傳統。前任總裁斯坦利·奧尼爾是美林的掘墓人,在最後關頭才被董事會開掉,還拿走了上億美元的補償。”說到這裏,哈恩露出了憤慨的表情。。
“而他留下的爛攤子最後還是讓全體納稅人接盤,美國銀行以500億美金收購了美林證券,世界最大的券商就此湮滅於曆史。”哈恩說道。
“仿佛一切都發生在昨天,真是一場噩夢,”提起去年的金融危機,哈恩猶有餘悸,他大口飲下一杯酒水,長籲道:“還好一切都結束了,森林大火之後,會給新的樹種留下生長空間,現在資本市場的謹慎對於投資者來說未嚐不是好事,許多曾經高不可攀的投資門檻也相應降低了,比如我現在的主要工作:電影相關的融資業務。”
“和電影有關的融資業務?”林飛不解地問道。
“具體說,是電影的拚盤投資,”哈恩補充道。
“拚盤投資?”虞雨晴看了看手裏端著的水果拚盤,疑惑地眨眨眼。
“拚盤投資是新千年以來好萊塢電影產業融資的新手段。”哈恩解釋道,“巨片時代來臨,電影的製作成本不斷攀升,電影行業的投資門檻水漲船高,即使是好萊塢的大型製片廠,也需要外部資金的注入以抵抗電影產業的經營風險。”
“但是,評估一部電影的盈利前景實在是太困難了。有一萬名讀者就有一萬個哈姆雷特。文藝作品無法量化來評價,像我這樣幾乎不看電影的對衝基金經理根本無法對單獨一部電影作出收益預估,也就無法介入單部電影的融資渠道。”
林飛點點頭:“一部電影的票房,就像薛定諤的貓,在票房成績出來之前你永遠無法預測它的走向。”
“林先生的想法非常棒,單部電影的票房就好比是微觀粒子的狀態,根本無法取得確定性的判斷,但若是把微觀領域的量子行為擴展到宏觀世界呢?比如用電子雲來描述電子在核外出現時機率,或者對複數的電影票房進行統計學上的分析,獲得一個大概的回報率?”哈恩說道。
“幸運的是派拉蒙公司的副總裁伊薩克帕爾默找到了一個非常巧妙的辦法。他發現自家這個好萊塢大製片廠雖然有賺有賠,但總的回報率其實也是相對穩定的,大約在18-25%的區間。”哈恩說道。
林飛若有所思的點點頭。“電影投資回報大數據統計?”
“既然一部一部評估電影的投資價值太費事,也無法保證足夠準確,我們為什麼不打個包呢?”哈恩微笑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