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後
“妃妃,妃妃。”睡夢中的皇甫風麟發出夢囈般的呼喚。守在旁邊的白水心心疼的留下了眼淚。
她知道表哥為什麼會生這樣大的氣,當初,表哥就是被下了藥,才會犯下如此滔天大錯,以至於失去了嫡皇後,他怎能不氣?可這幾年,表哥的改變她是最看在眼中的,從前表哥幾乎夜夜笙歌,可現在,基本都是一人獨寢,偶爾召幸嬪妃,期間的選秀,也被他借口推掉了。
今晚,中了媚藥的他竟然衝了半夜的冷水澡,藥力散了以後,才慢慢入睡,這樣的表哥,怎麼能讓她不心痛呢?她十七歲入宮,今年二十二歲,五年了,表哥對自己,說不上是獨寵,但卻溫柔有加,她的一顆心早已交給了表哥,而她也清楚,表哥此生不會再愛護任何人勝過於嫡皇後。而也隻有嫡皇後,當得起表哥這樣的愛護。
“母後,您怎麼了?為什麼對著父皇哭呢?”一道嫩嫩的嗓音在身後傳來。
白水心抹幹了眼淚,回過頭,剛好看到淑惠站在不遠處,穿著寢衣,一張小臉掛著疑問望著自己。烏黑的眸子一眨一眨的,好不可愛。
白水心見她赤著腳,忙一把將她抱起,問道:“好好的不睡覺,作什麼跑到這來了?”
一轉眼的光景,淑惠都已經四歲了,記得嫡皇後走的時候,她還抱在手裏呢。
“母後,淑惠睡不著,就來看看母後哦。”淑惠的嗓音甜甜的,小手環著白水心的脖子,親昵的將頭靠在她肩膀上。
“恩,那淑惠看過了,母後抱你回去,可好?”
“不要。”淑惠嘟起小嘴,搖著頭“我要和父皇一起睡。”說完從白水心懷裏掙脫出來,爬到了床邊,去搖晃皇甫風麟。
“淑惠,不要鬧了,快跟母後去睡覺。”白水心生氣的板起臉來,教訓淑惠。
淑惠委屈的扁著嘴,眼淚在眼眶中打轉轉,卻沒有落下。
“算了,水心,讓淑惠跟朕一起睡吧。”此刻皇甫風麟已經悠悠轉醒,一把將淑惠抱到了床上。
淑惠高興的在皇甫風麟臉上親了一口,然後摟著皇甫風麟的脖子“父皇,淑惠要睡了,父皇晚安,母後晚安。”說完閉上了眼睛。
皇甫風麟愛憐的望著蜷縮在自己懷裏的女兒,臉上露出了難得一見的笑容。
白水心看著這一幕,心中很是安慰,她輕聲說道:“皇上,臣妾先退下了。”
皇甫風麟沒有說話,默默的點了點頭,看著白水心一臉失望的轉身離去。
蒼闌國皇宮。
這日,妃妃正坐在後苑看書,采月慌慌張張的跑了進來。
“采月,你這是怎麼了?怎麼這麼著急?”妃妃忙放下手中的書本,關切的問道。
“小小姐,外麵來了個老女人,說&要把您,趕出去”采月扶著胸口,斷斷續續的說道。
妃妃聽的一頭霧水,老女人,要把自己趕出去,這都是哪跟哪?根本不搭調嗎?
還未等妃妃想明白,隻見一對浩浩蕩蕩的人群,緩緩的湧入後苑,妃妃抬眼望去,為首的人是,一位年約六十多歲的貴婦,穿著並不華麗,卻十分的講究,頭發已經花白,發髻卻梳理的十分整齊不亂,神態威嚴莊重,一看就出身不凡。妃妃仔細想了想,她難道就是太皇太後!也就是歐陽雲闊的養母,歐陽雲禮的生母,從前的淳德賢太後。
五年前,年過六旬的淳德賢太後身染疾病,因倉都的氣候對太後的病不宜,所以歐陽雲闊派人將太後送到宮外去靜養,不料這一去就是五年的時間,五年後,蒼闌國早已經改朝換代,而她的養子和親生子,也已經不在人世。
“妃妃見過太皇太後。”妃妃神色坦然,不卑不亢的彎身行禮。
太皇太後不動聲色的打量著跪在自己身旁的女子,好個丫頭,自己並未標明身份,她就猜到了,隻消一眼,她就看得出,眼前的女子,聰明靈秀,是個不錯的孩子,隻是以公主之身住在這鳳林閣,就是逾越。
她不叫起,妃妃也不惱,隻是靜靜的跪著。太皇太後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淡聲道:“抬起頭來,讓哀家看看。”
妃妃依言大方的抬起頭,淡然的望著她。
太皇太後的眸光輕輕的掃視著妃妃的五官,犀利的目光似是要將她穿透一般,直到停留在她紫色的瞳仁之上,才緩和了些,紫色的眸子,是蒼闌國後代的象征。
“起來吧。”太皇太後說道。
“謝太皇太後恩典。”妃妃慢慢的站起身,聲音不疾不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