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孔方華到了,正在殿外候著。”富麗堂皇的宮殿內,一名身著五彩綢緞的宮女低下頭,微微欠著身子恭敬地稟報。
“是嗎,讓他進來。”君坦國的皇帝慵懶地躺在寬大的長椅上,頭也不抬地說到。
“是。”宮女應聲離去,不多時,帶著孔將軍再次走入了殿宇內。
“微臣孔方華拜見陛下,吾皇萬歲。”孔將軍對著長椅之上的皇帝行了一個軍士禮,雙手將抄寫的國規呈上。
“嘖,”皇帝咂了咂嘴,接過抄書隨意地翻看了幾頁,朝著身邊的幾名宮女擺了擺手,示意她們出門候著。
等到宮女們都離開了房間、關上了房門,皇帝慢慢悠悠地坐了起來,將抄書放到一旁的木桌上,長吸了一口氣:“看你這個筆跡,倒是十分的工整,可曾思慮清楚了?”
“回陛下,臣思慮清楚了。”孔將軍低著頭,一板一眼地回答到。
“哦?那你都思慮了些什麼,說出來給朕聽聽。”皇帝語氣中帶著些許探究說到。
“臣不該莽撞衝動,沒有為國家安定著想,為了一己之私和理事發生衝突。”孔將軍壓著嗓子說到。
“你,當真這麼想?”皇帝微微睜大眼睛,努起嘴問到。
“微臣不敢欺瞞陛下。”孔將軍依然低著頭,並沒有看到皇帝的微妙表情。
“胡說八道!”皇帝忽然間勃然大怒,一把抓起桌子上的抄書丟到孔將軍的腳邊,“看你這些字跡,歪歪扭扭的,分明寫得不痛快。你心裏想得是什麼,難道還想瞞過朕?”
“陛下,”孔將軍雙手抱拳道,“微臣乃是一介武夫,不善於寫字。故而字跡醜了些,望陛下莫怪。”
“好了,”皇帝微微地搖了搖頭,從長椅上站了起來,走到孔將軍的麵前,彎下腰撿起了地上的抄書。“這裏沒有別人,你心中有何想法,盡管跟朕說。你是朕的大臣,就算說錯了什麼,難道朕還會責罰你嗎?”
孔將軍微微沉下頭,思索了片刻,抬頭看著皇帝的眼睛,語氣堅定地說到:“陛下,請恕微臣直言。我們的北疆,目前的情況真的是十萬火急,不僅佘馳和塔圖對我們有著狼子野心,南邊的墨爾科也一直虎視眈眈。照這樣下去,我們的邊防必然會敗下陣來,到時候君坦所麵臨的就是亡國之災啊!”
孔將軍越說越激動,說到後麵有些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當“亡國之災”四個字從口中吐出之時,他立刻再次低下了頭,聲音惶恐地說到:“微臣有些失言了,請陛下責罰。”
“責罰?為何要責罰?失言?又有哪裏失言?”不料,皇帝非但沒有驚怒,反而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以為朕昏庸無能,不理邊防?朕其實,真的是有心無力啊。”說完,他長長地歎了一口氣。
“陛下何出此言?”孔將軍聞言大驚失色,連忙抬起頭詢問道,“您乃一國之主,字字千鈞。您的話就是聖旨,又為何說有心無力?”
“要真是這樣就好了。”皇帝微微低垂下頭顱,語氣中略有些頹唐之情,“在朕登基之前,先帝,也就是朕的父君,就囑托過朕——這朝局險惡,朝堂之上更是並非皇室一家之言。早在百年以前,在那場動蕩過後,以西門為首的四大家族就逐漸掌控了政權。即便朕的祖父以及父君經過了無數的嚐試,卻未能扭轉局勢。”
孔將軍聽到這些秘辛,心中已是驚濤駭浪——他並非名門望族之後,乃是布衣之身憑借戰功一步步走到今天的,所以對於這些舊時往事,他是聞所未聞。
皇帝踱步到兩根梁柱之間,又轉過身看向孔將軍,語氣中出現了一絲輕快:“好在,朕自從登基以後,一直謹遵父君教誨,不曾與這四大家族發生衝突。又在私下裏悄悄攢了一點勢力,雖然要和四大家族對抗仍然是杯水車薪,但是朕相信,再加上眾多像你、像餘將軍一樣的愛國義士,一定會有翻盤的機會。”他頓了頓,深吸了兩口氣,繼續說到,“所以你現在明白了吧,對於北疆,朕遠比你更加焦急。一方麵這江山畢竟還是朕的江山,另一方麵,若是餘將軍在邊防出了什麼差池,對於朕來說也是少了一個有力的臂膀。但是朕又不能明麵上和那個東方了了作對,畢竟他是東方家安插在朝局中的人,我和他作對就是在和四大家族作對,眼下這絕不是時機。”
“陛下的意思是?”孔將軍聽到皇帝的話,心中開始激動起來——陛下和我密談這麼多,難道說。。。
“朕雖然不能明麵上駁了東方了了的麵子,可是這私下裏就沒有那麼多顧慮了。孔將軍,你作為愛國將領,往日的所作所為朕都看在眼裏。朕對你非常信任,決定派你帶兵前去北疆支援。不過切記,要小心、隱蔽,不可被四大家族的眼線發覺。因此,朕也不會出詔書任命你,甚至會找個理由直接將你的官職罷掉。你私下裏拿著朕的手諭,前往周圍的七個城市調遣兵員糧草,將其統一之後帶往前線支援。這個工作繁縟、複雜,而且毫無回報甚至還有弊端,對你來說並不公平,但是為了大局,孔將軍,您可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