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善迎著他視線，她穩了穩心神，弱弱地問，“是我錯什麼了嗎？”她的臉上還掛著笑容。
薄唇輕啟，他淡淡地，“你很吵。”
“……”女孩兒眼眸亮亮的，臉上笑意微僵。
盛亦朗收回目光，他朝院子裏邁開了步伐，恩善忽然屏住了呼吸，她有些錯愕，愣愣地望著那背影。
心裏是失落的，六年了，那種熟悉的疏離感又回來了。
所以剛才是一種錯覺嗎？
他剛才對她很溫和，耐心傾聽，且願意傾聽，還回了她的話。
他似乎並不討厭她，他就站在離她近在咫尺的地方，這都是一種錯覺嗎？
漸漸地，他走遠了。
有侍應生端著酒杯 朝這邊走來，恩善暗吸一口氣，伸手端過一杯酒，“謝謝。”微笑致謝，然後仰頭一口喝掉了杯中的酒。
十來分鍾過去，前來祝壽的賓客也都過來了。
晚宴正式開始。
先是父親盛譽進了偌大的客廳，站在搭建的舞台上，站在銀製話筒麵前向大家致謝。
然後是壽星雙清發表講話，並由盛世林全程陪伴著。
時不時傳出陣陣掌聲。
今是個好日子。
盛亦朗用目光搜尋到了穆叔叔和唐阿姨的身影，他站在角落裏，目光深深地望著他們，如果沒有七年前那場意外，今晚的宴會妙思也會跟在他們身邊吧，也會是一個亭亭玉立的大姑娘吧？
就這麼望著，他甚至有了一種錯覺，妙思好像還活著，就出現在唐阿姨身邊，穿著漂亮的晚禮服，正挽著她臂彎呢，正回眸衝他俏皮一笑呢。
盛亦朗眉梢彎彎，就這麼望著唐糖身邊的空位置，他的眼波如春夜的潭水，脈脈而溫柔。
氣質女孩盛以晴端著兩杯葡萄酒朝他走來，“哥，看什麼呢？”順著他目光看去，看到了衣著優雅的唐阿姨。
哥哥一定是觸景傷情了。
可是哥哥看上去並沒有傷心耶，他唇角眉梢似乎都掛著笑意，這也真是奇怪了。
看到妹妹過來，盛亦朗從她手裏接過一杯葡萄酒，笑容慢條斯理地收走。
這七年以來，以晴從來不在哥哥麵前提妙思，也極少提穆家人。
所以在今晚，即使是看出了些什麼，她也沒有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