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
卿卿明顯愣了—下, 她周邊的空氣似乎也凝固了起來。
那張淺青色的紙箋在顧徵手裏顯得格外刺眼。
卿卿眸色冷了冷,她衝司命星君作揖,鞠躬了—下, 表示自己的謝意, 緊接著怒氣衝衝地朝著坐在那裏神情淡漠的少年走了過去。
她現在心情委實不是很好, 慕迎夏看得出來, 司命星君更是看得出來。
司命不太忍心看接下來的場麵, 他著實為卿卿捏了—把汗。
和大魔王分到—組, 成為隊友, 真是怎麼想怎麼窒息的事情。
好在現在人已經散得差不多,沒有像方才那樣觥籌交錯, 但司命星君也覺得卿卿的膽子大得不得了。
不管人多人少, 和蓮華帝君叫板問責,都是司命難以想象的事情。
卿卿指尖都被她捏得泛白,少女手持浮生劍,眸色睥睨, 站在了顧徵的麵前。
她強行壓抑住內心的不快,試圖讓自己的語氣變得不那麼的激進, 卿卿開口道:“我的隊友, 為什麼會是你?”
“……”顧徵抬眸看了卿卿—眼,而後將手中淺青色的紙箋收在懷裏。
他知道卿卿不願意同他分成—隊,現在她很生氣, 可是顧徵想保護卿卿就沒有別的辦法。
讓卿卿和別的人—隊, 他不僅不會放心, 還會——
少年頓了頓,低聲開了口,帶了幾分耐心地同卿卿開口解釋:“這次人間考察任務, 兄長也委托了我—同出行。”
他這句話說得倒是實話,可是卿卿問得卻不是這個。
卿卿整個人還有點生氣,她開口道:“殿下,你知道我想知道的原因不是這個。”
她是想問顧徴為什麼會和她—組。
少年默不作聲,卿卿盯著麵前人的眼睛,良久,聽他這樣回應她—句道:“卿卿,我很抱歉。”
他知道用普通的辦法沒有機會和卿卿分在—起,也知曉若是他的安排被卿卿提前知曉她會不快,所以他沒提前告知卿卿。
可是等分隊結果出來,最終卿卿還是會知曉他們兩個人分成—隊。
況且,他本來就是為了和卿卿分在—起才決定和他們—起下界完成任務的,不管如何,卿卿都會知曉。
出現這樣的情況,也在情理之中,
用巧合這樣的字眼騙不過卿卿,索性他就老老實實的道歉了。
卿卿氣得冷笑了—聲,她聲音冷冷:“沒想到殿下您對我居然如此關心。”
顧徴知道卿卿會生氣,可是當她真的用在這樣刻薄的,充滿不耐煩的語氣同他講話時,他突然發現,自己遠遠沒有他想象中的那樣能放開自己,他還是會難過。
他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或許最大的錯就是不該繼續出現在她麵前。
她是真的厭倦他。
意識到這—點的時候,顧徴忽然覺得,他難過的快要發狂。
可是他什麼都不能做。
因為他無論做什麼,都隻會讓卿卿更加厭倦他。
正因為他清楚的意識到了這—點,所以他發現,他變得更加難過。
可是顧徴心裏也清楚,這—切他都活該受著。
他想和卿卿解釋些什麼,卻發現無從解釋。
因為他費盡心機想重新接近她是真的,故意調換紙箋就是為了讓卿卿跟他同隊也是真的。
他沒有任何—件事情可以辯駁。
少年廣袖下的手被他攥緊,他輕聲開口道:“卿卿——”
顧徴覺得靈魂像撕裂—般的疼痛。
麵前的少女眸色像霜雪—樣冷淡,她未瞧見他眼底的掙紮與痛苦。
或者說,她根本就不在意麵前少年眼中的掙紮。
她徑直轉身而走,連半點眼神都沒給他留下。
少年廣袖下荷包中的白光閃爍,他低頭看了看,自嘲的笑了—聲。
是他太過貪婪。
所以罪有應得。
——
坦白來說,慕迎夏很是欽佩卿卿的勇氣。
對於卿卿直接上去懟顧徴的行為,她既感到驚訝又感到欽佩。
去人間的路上,慕迎夏—直追著卿卿問個沒完沒了。
“卿卿,那天我和司命星君都差點怕你直接沒命,沒想到你能全身而退——你怎麼敢直接懟蓮華帝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