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重斜瞥她一眼,笑說,
“之後還敢不敢吃酒?”
自然要吃,子曰,世間唯有美食跟美酒不可辜負!酒不可以吃的人生還有啥意思?
此話淩菲自然不敢講出來,緊狠的擁著棉被,伸出一隻胳膊推他,
“出去出去,我要換衣裳!”
符重隔著棉被把她從上到下輕緩掠過,笑說,
“你哪兒還有我沒有看過?”
淩菲臉立馬又紅成了煮熟的蝦子,符重不再逗她,起身自櫥櫃中取了套衣裳擱,聲音低醇溫平,
“如果頭痛可以在躺一會,等仆人送飯來時再起床,我出去啦!”
講完轉臉便往外掙手才撩起外室的紗幕便聽見背後傳來一聲清吃。
“太子爺!”
淩菲忽然出聲兒,片刻間,麵色已恢複正常,聲音沉靜清寒,
“昨天晚上的事兒請當作啥都未發生過,你還是太子爺,我還是禁軍中的一個團長!”
原本便不該是有交集的倆人,他命中注定居高臨下,後宮三千,她命中注定前途坎坷,生死不明,他們各自然有屬於自個兒的軌道,還是莫要有太多牽涉!
這兩天發生的事兒已超出他們相處的正常範疇,應當停止啦!
隱在紗幕後的身影輕輕一僵滯,男子烏發漂散若雲,聲音輕的也仿佛從雲巔而來,
“符團長曆來不會對自個兒作的事兒負責,本駕也已習慣啦!”
淩菲輕輕一怔,男子的話似在說笑,可是口吻中的失落又真實的要她心頭一窒,垂眼淡聲道,
“請太子爺再派遣人另外拾掇一個院落,我今天便搬出去,把屋子還給太子爺。”
晨輝照入來,透過窗格在地下灑下一圈一圈的光暈,屋中極靜,好久男人沉淡的聲音才傳來,
“不用啦!”
“嗝嗞”一聲,房門一開非常快又閉上,淩菲白淨的麵龐沐浴的早上的日光中,眼中有片刻的倥傯,半日,忽然呲笑一聲,搖了,口中嗬著不知名的曲兒,抱起衣裳向澡堂走去。
以後的兩天,淩菲但見過符重一回,隔著矮牆跟重重的花兒樹,他滿身月白色寬鬆緞衫,衣裙舒卷,氣韻高潔,帶著幾個將帥,倉促經過,像是覺察到她在看他,轉臉看過來,烏黑的眼睛裏清寒如舊,隻淡微一瞅,背影非常快消逝在落葉繽紛中。
淩菲踏下心來養傷,搬個躺椅擱院落中,擺了清茶、點心,半日半日的躺在上邊曬太陽。
甄婉柔作的一手好菜,淩菲發覺這一事兒後,每天纏著她,把前一生喜歡的那一些菜所有寫成菜譜,要她一般一樣做來。
年玉娘則負責每日講故事兒,她家以前是開茶樓的,見的人多,聽的事兒也多,揀著清鮮可笑的,一件件的講給淩菲解悶。
這般的日子淩菲非常滿足,乃至想著未來不當兵了,便找個坐北朝南春暖花兒開的院落,瓜子一碟,佳人倆,淡酒三兩,完美至極!
是夜,五十內外杭郡
海瑟推開房門立馬聞到一縷酒氣,瞬時麵色一沉,急步過去把紅漆椅上男人手頭的酒觥奪下,冷聲道,
“現在四麵楚歌,你還有心情在這兒吃酒?”
川信遊滿身深綠色長衫,歪歪斜斜的坐在椅子中,望著滿臉慍怒的女子,笑說,
“怕啥?我是大甌皇太子,他們可以耐我何?”
海瑟深抽了口氣兒,淡聲道,
“城中軍糧頂多還可以支持5日,10萬大兵在那兒,總不可以餓著肚兒打仗,前有大元皇太子符重,後有大元帥荀獲,這仗咋打,不如求跟退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