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遺愛這時也反應了過來,是啊,自己不過是一個紈絝子弟,人家都是成名已久的名醫,憑什麼要聽自己的。說好聽點自己是宰相的兒子,難聽一點就是混吃等死的二世祖,離開了老爹自己在那些人眼裏屁都不是,還妄想指揮人家,做夢去吧!
所以,房玄齡此刻提出的問題,是目前壓在自己身上最難解決的,也是必須要解決的問題。如何才能讓這些因為陛下的聖旨不得不前來的禦醫們,跟隨自己的腳步,同心協力找出治蟲的農藥藥方!
沉思了許久,房遺愛發現自己好像並沒有什麼魅力,或者手段可以將他們留下來,更確切的來說是沒有資格去讓人家信服。
想到這裏,房遺愛抬起頭,目光看著房玄齡自嘲一笑:“他們願意留下就留下,不願意我也不會強迫,走就是了,相信總有人願意留下。”
房玄齡聞言一愣,看不透房遺愛這是什麼意思,說是破罐破摔又不像,或者是這小子有其他打算?
其實房遺愛哪有什麼打算,說完這些話後心裏也是陣陣苦笑,他也不知道那些高傲的禦醫們能有多少人願意留下。隻希望不要全走便好……
但這老天就是這樣不近人情,往往你怕什麼就越是來什麼。說的好聽點叫料事如神,難聽點就叫自知之明。
次日一早,芙蓉園中房遺愛站在李二陛下劃出的閣樓前,目光望著眼前的這群口中滿是抱怨和嘲諷的人,心裏一陣無奈。
“房二少爺,以藥殺蟲簡直就是笑話,我等深諳醫道多年,豈會不知這點!之所以不做,那是因為一旦用藥勢必會造成人命案。”
“這簡直就是荒謬,糧食乃是給人吃的,如何能夠亂用毒藥,拿人命當做兒戲。恕我直言,今日就是陛下親臨,這藥吾也不配!”
“對,人命豈能兒戲,此事恕難奉陪,告辭!”一個白發禦醫哼了一聲,轉身就走。
“告辭!”其餘禦醫也同時哼道,轉身跟著離開,片刻光景就人去樓空,院子裏隻剩下房遺愛一人一臉苦笑。
終究還是朝著最壞的結果發展,一個人都不肯留下,看來還是自己太想當然了,總以為借助李二陛下之力,再有魏征和老爹的支持,這些人縱然心中不願,也會留下。
他很清楚,農藥的出現是糧食增產的前提保證,這個年代造成糧食產量上不去的原因除了沒有好的種子之外,還有灌溉,施肥,以及蟲害防治這四大難題。
所以,自己想要實現糧食高產,就必須解決蟲害的防治,否則縱然自己能夠研究出雜交小麥和雜交水稻,隻要蟲災一起什麼努力都白費了。
想到此處,房遺愛心裏一橫,轉身便去找常威。常威見房遺愛來了,心裏一突,有些苦笑道:“房少爺這次您又怎麼了,上次幫你給公主送花,差點都惹怒陛下。算我求你了,行行好,讓我過幾天安穩的日子。”
房遺愛目光看著他,說道:“常大哥,這一次不進宮,也不用見陛下。”
一聽不用見李二陛下,常威頓時鬆了口氣,笑道:“隻要不是去見陛下,任何事情都包在我身上。”
“如此那就多謝常大哥了。”房遺愛一笑,看著他說道:“這次的事情很簡單,常大哥你幫我把這間酒樓賣掉,我等著用錢。”
常威額頭上冒出一道黑線,這特麼是能賣的麼,陛下賜的啊……
沉默了半晌,常威一臉幽幽的說道:“我寧可去見陛下……”
房遺愛早就料到他會這麼說,便笑著說道:“怕什麼,這酒樓既然陛下給了我,那就是我的了。我賣掉自己的酒樓有什麼問題,陛下來了他也沒理!”
聽著房遺愛的話,常威忍不住一陣咋舌,豎起了大拇指道:“你狠!我可以幫你,不過你得告訴我為什麼要賣掉酒樓,到時候陛下那邊也好有個交代。”
房遺愛嗬嗬一笑,轉頭望向他,說道:“我要是說用這筆錢聘請名醫配製毒藥,並打算狠狠地抽那幫太醫院裏的禦醫一記耳光,你還敢不敢幫我這個忙?”
常威一聽,雙眼微微眯起,片刻後哈哈大笑起來,眼中有些興奮的說道:“這個提議不錯,我也看那幫混蛋不順眼好久了,傲氣的都不知道自己是誰了。這個忙我幫定了!”
房遺愛對於常威的話自然是不信的,別看常威一直都在幫自己,但這些都是在李二陛下的指示下做事。從上次幫自己送花就可以看的出來,常威的地位並不低。至於這次說的那看禦醫不順眼,充其量不過是一個借口罷了,堂堂百騎負責長安安全,若是真隻有這點本事,那李二陛下估計都不會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