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真摯的感謝,以及那不摻雜半點的私心躬身一拜,讓所有的大夫都激動紅了眼。在從醫生涯中,他們也許經曆過病患的一次又一次感謝,但卻從未有過如同此時此刻這般的自豪感。
他們成功了,如同做夢一般,聚集了當時幾乎最頂尖的同行,完成了以藥治蟲這一偉大壯舉。
所以,在房遺愛的聲音落下後,歡呼聲在這深夜裏衝天而起。一份份試藥記錄,被分成了數份,分別快馬連夜送進皇宮,魏征府邸,以及房玄齡的麵前。
今夜注定徹夜難眠,李二陛下在接到試藥記錄後,開懷大笑後,立即沉聲說道:“傳旨,左威衛大軍立即封鎖芙蓉園,無關人等禁止出入,違者就地格殺。”
“諾!”殿前侍衛立即抱拳應道,轉身便飛奔出去。
很快的,左威衛大軍浩浩蕩蕩地進駐芙蓉園,一隊隊士兵手持刀槍將整個芙蓉園團團圍住,所有在內之人均被逐一詢問登記造冊,飛鳥不渡。
直到此刻,房遺愛才微微鬆了口氣,殺蟲藥他並不在乎,但是他卻擔心這藥的配方被有心人拿去。有倒是防人之心不可無,被高陽公主那丫頭整的次數多了,他也漸漸地在一些事情上變得圓滑起來,不再是剛剛來到這個世界時的樣子。
也因此,很多時候他都有些懷疑,那些整人的事都是這丫頭故意做出來的,但仔細想來也沒有太多的道理,自己也覺得有些可笑。她隻是一個十四歲的小丫頭,怎麼可能會有這麼縝密的心思,要是真的是刻意而為的話,那自己也就該問這丫頭要微信號了。所以 這便隻剩下一個解釋了,那就是這丫頭真的是古靈精怪!畢竟從自己得到的消息來看,被整的人好像也不止自己一個,至少那位李恪殿下就比自己還要慘許多。
一想起這個,房遺愛就有些奇怪,最近好像一直都沒有見到李恪過來,就連自己的那位燒黃紙結拜的兄弟杜荷也沒有見到。至於程處亮可拉倒吧,這貨估計一出軍營就被媳婦拉去進行思想教育了,畢竟上次坑我錢的事,我家那丫頭可是去告狀了,一時半會肯定脫不開身。
這麼一算算,自己好像又成了孤家寡人了,除了那丫頭連個說話的人都沒了?房遺愛有些發愣,心裏感覺到有些莫名其妙,怎麼總是感覺掉進了什麼圈套裏頭了,但卻一時間想不出來。
就在他發呆的時候,左威衛一個年輕的副將邁步走了上前,對著房遺愛一抱拳,笑道:“房二少爺辛苦了,請移步至後園,我們已經安排好了臨時住處,待天明之後陛下親自查驗後,才可回家。不便之處,還請諒解!”
“嗬嗬,無妨,殺蟲藥要緊。”房遺愛笑著說道,目光看著眼前這個語調有些怪異的將軍,問道,“將軍不是漢人?”
副將爽朗一笑,說道:“我是突厥後裔,跟隨大將軍一起來投奔大唐的。”
房遺愛聞言嗬嗬一笑,心裏一陣自豪感油然而生,讚道:“將軍厲害,能做到左威衛中的將軍,大唐少有了!”
副將一陣大笑,道:“房二少爺過獎了。時間不早了,本將還要去巡查其他地方有無疏漏,就不多留了,我這兩位兄弟會送房二少爺去休息之處。”
“將軍請便。”房遺愛連忙抱拳道,然後目光看著那副將匆忙離去的身影,心裏又是一陣感慨,不愧是曆史上盛唐,這突厥人都在大唐當將軍,而且還這麼敬業,別提有多自豪了。
搖了搖頭,房遺愛收回目光,看著身邊的兩個士兵,發現他們竟然也是突厥人,心裏更是震撼,但很快也就反應了過來。這既然有突厥人當將軍,自然會有突厥人當士兵了。也沒有多問,房遺愛便跟著這兩個全程沉默的士兵一起去了後園。
與此同時,房府中,房玄齡正端坐在書房內伏案疾書,詳細規劃著殺蟲藥的使用事宜。一連串地腳步聲響起,如同踩住了鼓點一般,短暫而急促。
敲門聲響起:“老爺,二少爺那邊今天有人送來了三封信,好似非常緊要指明。但少爺今夜未歸,老奴不得已前來打擾。”
房玄齡聞言眉頭一皺,伸手合上了桌上的文書,沉聲道:“進來吧。”
“是!”管家應了一聲推門而入,快步地走上前,將手中的信交給房玄齡,說道:“這信從傍晚時分開始送來,前兩封是雲兒收的,方才又送來了一封。老奴覺得可能是什麼重要的事,所以請老爺定奪。”
房玄齡點了點頭,伸手將三封信攤開在桌上,仔細地看了看發現不論筆跡還是落款均是同一人所書,微微沉吟了一下,伸手果斷的打開了信封,入眼便看到一行醒目的大字——園中有賊,快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