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嬌
慕容昇的身影遠去,融入美麗的江南煙雨裏,漸漸消失不見。
傅小英長歎一聲,心中五味複雜,慢慢的轉頭,對上星辰期翼的臉,不由得心裏一慌,急忙鬆開星辰的手臂,尷尬的解釋道:“剛才,我是……”
“我明白。”星辰打斷她的話,捉住好的雙手,緊緊的握著,“無論你是因為什麼原因而嫁給我,我都很滿足。小英,我終於可以娶你……”
傅小英目瞪口呆,完全沒有料到一時衝動拉星辰作擋箭牌,竟然讓星辰當了真。
“小英,我們回北宇去,中宮一直給你留著。”星辰含情脈脈的望著她。
“額,星辰……”傅小英尷尬的紅了臉,試圖解釋,“我也是一時情急,你知道,現在賺錢才是我的生活。”
星辰受傷的垂下眼瞼,鬆開她的手,難過的問:“為什麼你就理解我的一片心意呢?”
“不,我明白!”傅小英叫道,話鋒一轉又說,“正因為明白,所以不能辜負!在我沒有做好準備重新去愛一個人時,我不能……”
希望再一次破滅,星辰心傷不已,望著小英久久,轉身去了後院。
傅小英隻能給他一個抱歉的身影。
大廳安靜下來,慕容昇來時的荊棘還散在地上,小英慢慢的蹲下身去,隨手拈起一根,尖利的刺馬上刺破了指尖,一個滴鮮紅的血泡泡一樣冒上來,鑽心的疼。小英的淚忽然就落了下來:“學古人負荊請罪,就妄想得到我的原諒嗎?你可知我的受的苦,比這荊棘鑽肉還要痛上百倍?差一點兒,我和孩子就死了……今天的生活,是從鬼門關強奪回來的啊!”
紀梵詩悄無聲息的從大理石山水屏風內轉出來,從身後抱住她:“小英,你這又是何苦?”
“詩詩……”傅小英澀澀的喚,回眸望著紀梵詩,“你說,我們是不是被詛咒過,才要到這異世來遭受磨難?”
紀梵詩緩緩的搖頭:“這是宿命……再或許,就是我們上輩子欠了他們……”
傅小英愣了愣,咀嚼著詩詩的話,不再哭泣。
真是上輩子欠了他們的嗎?705
“星辰很傷心。”紀梵詩道,秀麗的眉目浮起一抹輕愁。
傅小英無奈歎息:“詩詩,為什麼你還不明白,他不是我要的那盤菜。”
“我今天算是明白了,如果沒有慕容昇,那麼星辰會是你不錯的選擇。但是今天慕容昇的負荊請罪,星辰這盤菜,便食之無味了,是嗎?”紀梵詩犀利的問。
傅小英怔了怔,艱難的張開朱唇:“詩詩,不是你想的那樣……”
“那是哪樣?”紀梵詩的語氣是少見的淩利,“如果不是這樣,你為何不嫁星辰?你知道他等了你多久嗎?”
一如我等慕容昇一樣久。傅小英在心裏說,臉上卻不敢表露出來。
“小英,其實你不用顧忌我和欣雨。星辰也好,慕容昇也罷,我們已不幸,如果你能幸福,會是我們最大乃至惟一的快樂,你明白嗎?”紀梵詩長長的歎息,回想那一段又愛又恨的時光,心裏淒淒。她就是這樣,對負自己的男人決不姑息,對自己也狠決到了極點兒。然而位置換到好友身上,就變得很寬容——她希望小英能幸福,而不是守著孩子荒度一生。
人生苦短啊,一轉眼,她們都二十六了,在古代都是一群老姑娘了。
麵對紀梵詩懇切的關心,傅小英無力麵對,蒼惶的站起來,說:“我去看看欣雨。”然後就溜之大吉。
紀梵詩隻能無奈的搖搖頭:“小英,你什麼時候才能看得開?”低頭看看自己尾指上的玉石戒指,又自嘲的笑了起來,“其實我也不一樣固執嗎?因為怕再受到傷害,所以縮到了烏龜殼裏,嗬嗬……”
傅小英逃到後院,看到星辰正神色落寞的坐在花園中,又不敢上前了,想了想,幹脆悄悄躍出高牆,來到牆外的巷道裏,出來透透氣。
江南多巷道,青一色的鋪著青石板,順巷而行,到了盡頭,便是一條小河,彎彎曲曲的流過眼前,河邊泊著幾隻烏篷船。
濕潤的空氣和路麵,路上偶爾經過一兩個高聲吆喝叫賣東西的小販,讓人覺得很安心。小英走走停停,心思遊離在江南煙雨之外。
踏上拱橋,憑欄望去,清亮的河水泛著粼粼波光,溫潤帶著花香的空氣讓人舒暢,橋頭的楊柳飄搖,一如她搖擺不定的心。
自回到南元,她基本上足不出戶,頂多就是來回於月閣和店鋪,每一次都是坐轎,轎簾掩住了她的容顏,故很少有人識得醉微記大掌櫃的廬山真麵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