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一直認為每個人都或多或少的有幻想症,譬如你會幻想忽然有個美女搔首弄姿的朝你走來,火辣性感的身材,讓人每個血管都朝外噴張,身體的每個細胞都不斷的膨脹,膨脹,譬如你會幻想有一個玉樹臨風的白馬王子從他的法拉利跑車上下來,手捧著鮮豔熱烈的紅玫瑰,雙膝跪地,在大庭廣眾之下向你求婚,然後你迎著別人嫉妒的像是要把人殺死的目光,趾高氣昂的挽著你的白馬王子坐上跑車絕塵而去。

幻想症就像毒品,不知不覺就會人上癮,最後到了一發不可收拾的地步,我的故事有些淩亂,淩亂讓人不知所措,捉摸不透,就連我自己都不曉得,它是怎麼開始,怎麼結束的,我曾愛過許多個男生或者男人,每一段對我來說都是那麼的刻骨銘心,不可忘懷,他們在的心底留下了很深的烙印,讓我無法自拔,在愛情裏的破爬滾打,讓我千瘡百孔,可是下一次我又奮不顧身的去投入到新的戀愛,即便總是傷痕累累,我也不曾後悔過,因為我的血液,流的都是愛情的血,確切的說我是個愛情至少的人。

也許這些話稍顯成熟,你可能猜不透我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到底是個什麼身份,看似倒像個久經愛情戰場的老手,可是如果告訴你當時我隻是一個18歲的少女,你可能就要驚訝的嘴巴張成了一個O形,一個18歲的少女怎麼可能對愛情有這樣的理解和義無反顧的精神,她們不應該沉浸在自己的少女夢,或者正在為高考備戰嗎,確實如此,你猜的一點沒錯,所以說我的故事會讓你大跌眼鏡,因為一部分是真是,另一部分是幻想。

我曾幻想自己奮不顧身的去愛一個人,一遇見他就知道自己馬上就要開始一段轟轟烈烈的愛情了,一遇見她就覺得不能自拔,被他深深的迷住了,然後義無反顧的把自己奉獻給了他,可是最後卻是被傷害的千瘡百孔,如果有這種經曆,那我的青春豈不是沒有白過,可是這樣的事情恐怕隻有在電視劇或者某種言情小說中會出現的吧,所以對於這些人的憧憬就暫時放到了幻想這一部分,因為我有眼中的幻想症,我甚至分辨不出什麼是現實,什麼是幻想症中的世界,所以我常常混為一談,我很慶幸,自己有這麼嚴重的幻想症,居然還能夠考上大學,找到一份不錯的工作,有時候我在想大學和工作是不是也是我幻想出來的產物,可是直到現在我還生活在這種氛圍中,那麼我就可以斷定這是現實了,我幻想的時候有一個怪癖,就是不吃東西,因為如果是我的幻想,那麼我這麼久不吃東西,一定早就會被餓死了,所以我敢肯定這是現實。

故事從什麼時候說起呢,從很久之前吧,那時的我18歲。

這是個春暖花開的季節,甚至連每一股空氣都蠢蠢欲動,周遭散發的花香似乎要滲入每一寸肌膚,微風拂過耳畔,像是低聲細語。

我百無聊賴的擺弄著自己的發梢,迎著陽光眯著眼,望向百貨商店的門口,確切的說我正在等一個人,一個遠在天邊卻又近在眼前的人。

緣分確實是世間最難琢磨的東西,在你苦心孤詣尋找它的時候無跡可尋,在你即將放棄的時候它又悄然而至,正如你,本以為憑空消失的人,便不會出現在生命裏,卻忽然在轉角處瞥見了久違的背影,那一刻我撫著自己滾燙的心暗暗發誓“這次絕對不會在錯過了。”

和你的相識是在很久以前,大概是從記事開始生命裏便出現了這個不可或缺的人,那個時候你穿著吊帶褲,淺色的襯衫,幹淨的一塵不染。

在小區玩泥巴髒兮兮的我忍不住要說“怎麼會有這麼好看的男孩子”,長長的睫毛垂下,陽光下似乎能掃下剪影,吹彈可破的肌膚,白白淨淨的小手,可愛極了,那個時候的我沒臉沒皮,每想靠近一步,你就往後退一步,最後索性躲到了媽媽的背後,黑色的眸子躲躲閃閃。

“小朋友,請問這是欣欣花園嗎?”你的媽媽溫和的看著我問,我瞪大了雙眼,許久才把視線從你的身上移開,我帶你們到了你媽媽所說的地址,陰差陽錯我們成了鄰居,我興奮的躲在門後聽你們搬家的聲響,激動的手舞足蹈。

更奇妙的是我們居然在一個幼兒園,那天你穿著淺藍色的牛仔褲,格子襯衣,幹脆簡潔,站在講台上怯生生的說:“我叫餘暮然。”

“餘暮然,餘暮然”我在心裏默念,真好聽的名字,不像許落落,一聽爸媽就太不負責任了,沒有翻閱字典,胡亂起了個名字。

放學後所有的小朋友都被爸媽接走了,看著他們蹦蹦跳跳的背影漸行漸遠,柵欄門前你眼中似乎正醞釀著霧氣,焦急的跺著腳,看不見的無助被我捕捉到,我拍拍你的肩膀說“我叫許落落,是你的鄰居,你還記得我嗎?”你若有所思的衝我點點頭。

我像是得到你的認可,更加肆無忌憚起來,“我帶你回去吧,穿過那條小巷再左轉,走大概十分鍾就到家了。”

你遲疑了一會,又朝我點頭,隨即一顆豆大的淚滴因為點頭的推波助瀾滴落到我的手心裏,像是滴到我的心頭,冰冷可憐。

說實話我從來沒有見過像你這麼愛哭的男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