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的夜,安靜的臥室,安靜的他和她。
帶著笑容的林滿月,好像聽到了自己的心跳聲。
咚、咚、咚、咚……
暮鼓晨鍾一樣,一聲聲地在提醒她,最愛的男人就在麵前,這個抱著她的男人,是她的生命是她的全部。
在房裏走了一圈,還是沒有停下來。
林滿月就問了:“怎麼啊?”
關燈嚇唬她,也經過了那個過程,確實被突然伸來的手嚇到。
可怎麼走,是要幹嘛?
“鍛煉身體。”
鍛煉、身體???
黑燈瞎火的,這……
她的體型還沒到巨大的程度,但也不是一個枕頭那麼輕。
負重前行,抱著她也是很吃力的。
走了半圈,聽見他說:“我不會把你置於危險的境地,如若到了不能改變的危險環境,都要把你從危險中帶出來,體力跟智力是相輔相成的。”
原來是這樣,他最近是沒怎麼去跑步機上了。
健身房更是奢侈的浪費時間,工作太忙了他。
抱著她來鍛煉,他喜歡的話,就聽他的吧。
林滿月頭提著他的肩膀上,任由他抱著在臥室裏走。
男女搭配,幹活不累,自戀地想,抱著她也許他走得不是很累呢。
有體溫有思想的她,總比外物沙袋好吧。
重量可能相等,感情不是相等的,她可比沙袋有感情。
她愛大佬,沙袋會愛大佬嗎?
“說點話吧我們,說什麼好呢?”林滿月自言自語的,在思考黑夜中聊什麼話題比較安全。
什麼都不說,幹幹地走,她怕她會睡著的。
還沒想到什麼話題,他先說了。
“十九歲那年,跟隨幾個朋友一起去登山,去時九個人,回來八個人。”
林滿月唇邊的笑容收住。
加減乘除,有時候隻是簡單的算法,有時候就是災難。
這個世界每時每刻都在上演著離別,生離死離,都是災難。
十九歲的盛大佬,麵對一些離別,他肯定沒有現在這麼能淡然的接受。
心硬,都是日積月累起來的。
她不想插話,隻做他的聆聽者。
“山體崩塌,整座山都在震,想要活下來,就要比滾石跑得快。我們跑出安全圈時,才發現他的女朋友不見了。身後全是碎石重新堆積起來的山堆,他喉嚨喊破了,石頭下都沒有回應。登山的工具全被埋了,我們就徒手挖。搜救隊來之後,就把我們送回了醫院。第二天,遺體才被找到。我們去他病房看他,他哭著跟我說他很後悔,要是他牽著女朋友的手帶著一起跑,或者背起女朋友,可能都不會被埋。我們沒有說,其實那個情況,要背上女朋友,可能被埋的就是兩個人。這件事對他的打擊很大,但是他還是按部就班的畢業,回國做了企業繼承人。後來又答應了父母的安排,與另外一個集團的繼承人結婚。一年後,他的兒子出生,他的家族在為新生命降臨舉辦家庭聚會時,他在臥室吃了安眠藥。定時的給我們七個人發了信息:她等我太久,我現在終於可以去找她了。”
林滿月深深吸了一口氣。
加減乘除時,就預測了不會是一個好結局。
隻是當真聽到,真的很惋惜。
結婚生子,隻是給家族負責,留下了繼承人,然後就去找心上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