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王好意
“我告訴四哥你的守宮砂還在,所以,四哥就答應放你出來。”殷勻浩說到這裏,俊臉有一絲猶豫,他不知道該不該把他與四哥達成的協議說出來。那就是,四哥答應他放了薜雲妙。而他,亦答應四哥,不能泄露她還是個處子的秘密。因為,這樣不但會使龍顏不悅,而且,要讓人家知道他堂堂天盛國的虞王故意設計陷害自己的王妃,那他將會被多少人咒罵唾棄。其實,就算四哥不說,他也會為自己這唯一的一個親生哥哥保密。因為,隻有他倆,才是血濃於水的親人。
薜雲妙冷冷一笑,眼角微微揚起,朱唇帶有一絲質疑的回道;“是嗎?就如此簡單?”哈哈,真是可笑,殷勻天殺她的理由可以如此簡單,而放她的理由亦可以如此簡單。他——究竟把她當成了什麼?一個可以隨時折磨的傀儡嗎?
殷勻浩看著她笑得悲淒淡涼的樣子,不免心痛的安慰道;“一切都沒事了,我相信你不是那種人。”
“哪種人?”薜雲妙不答反問,語氣怪異而平靜,讓人聽不出一絲感情。
“算了,你剛上完藥,需要好好休息,這事我們就再也不提了。”殷勻浩似乎能感覺到薜雲妙的不悅,於是他識趣的站起身,故作淡定的拍拍銀色長袍上的灰塵。隻要她守宮砂還在,那就說明她與花弄情並無半點關係。他莫明感到慶幸,慶幸的同時,他抬起幹淨得不滲一絲雜染的眼神滿是不舍的望了一眼榻上嬌妙的人兒,隨即疲倦的望向窗外。
“不送!”薜雲妙淡然的閉上眸子,不是她故意要裝冷漠清高,而是對於這位俊秀男子的美意,她受之不起。
臨走前,殷勻浩又似想到什麼,他滿懷好意的轉過身問道;“對了,爸媽是誰?你很重視他們嗎?”這是薜雲妙剛剛在夢中一直呼喚的二個人,他很想知道,這兩個人究竟是誰,在她心中又是什麼樣的地位,否則會讓她在夢中苦苦呼喚。
聽到爸媽二字,薜雲妙白皙的玉頰頓時滑下一滴透明的淚珠,半晌,她才帶著濃濃的哭腔怒道;“關你什麼事,你們什麼都不知道,你們都不了解我,我討厭你們,你給我出去。”說到這裏,薜雲妙一張小臉因激動而張得通紅,薄而細滑的朱唇也微微顫動起來。這些日子,她受的委屈有多少人知道,有多少人明白,她其實多想找個人傾訴,可是又有誰能懂她?可是,滿以為爸媽會理解她,會保護她。可是,在夢中,他們依舊拋棄了她。
殷勻浩本想再說什麼,可是看到如此單薄的薜雲妙因聽到“爸媽”二字,而突然變得情緒高漲,雖然他滿腹疑惑,但也並不多問。最後,隻是囁嚅了一下薄唇道;“你休息吧,我先走了!”
發現殷勻浩那道挺拔而頎長的身影漸漸消失在了水雲苑的盡頭,薜雲妙終於忍不住掩麵大哭,多日來的委屈,最終隻能靠眼淚發泄。
八月末……
幾日來,天盛國的京都細雨不斷,整個天空似乎被罩上了一層陰影,灰暗暗的,總是趨散不開。
近日的天氣,就如薜雲妙的心情一般,愁悶得讓人快要發瘋。每天,不但要忍受灑精在皮肉上清毒之痛,而且,還要償盡百藥之苦,這日子真是快折磨得她喘不過氣來。
“小姐,你看九爺又送了何首烏,靈芝,蟲草,人參……等一些珍貴藥品來了!”
柳兒一進屋,就提著兩大包補藥樂滋滋的朝薜雲妙跑來。對於薜雲妙與花弄情這次的事,她一概不知,到現在她還天真的以為,小姐身上的傷隻是一時不小心摔倒在地的。
“放著吧,這些東西能不能不要燉給我吃了。”薜雲妙躺在榻上,有些厭惡的望著柳兒手裏的東西。說實話,這些天那個殷勻天的九弟——當今睿王,對她簡直就是照顧得無微不至,每日不是送補品就是送良藥,而且有時一日過來照看她兩三次。對於薜雲妙淡漠與拒絕,他似乎卻表現得不厭其煩,他的固執簡直就像一個孩子。簡直讓薜雲妙無可奈何!
“不行,睿王說過,這些東西必須要在今晚燉給你吃,否則誤了時辰,那我可擔待不起。”柳兒嘴上一邊霸道的說著,內心卻樂得上了天。她暗想道,小姐這次的傷可真摔直了,這麼勞睿王費心。而睿王又是虞王的親弟弟,他如今能對自己的兄嫂這般好,肯定是授了他四哥虞王的意!如此說來,那就說明,虞王終於會關心自己的小姐了。那麼,她家小姐翻身的機會,應該是指日可待。那她,也終於可以抬起頭不再受別的賤丫頭指手劃腳了。
“唉,又是他吩咐的!”薜雲妙歎了一口氣,無奈的閉上眸子平精著自己那顆不安的心。若非這些日子,她不想為難這些下麵做事的丫頭,她真的好想把睿王的東西送回去。再好的補藥又有何用,舊傷愈合了,新傷又迎刃而至,這樣愈愈合合,修修複複,就連她自己都不知道何時才是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