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厥

次日,和煦的陽光透過叢林,灑遍了水雲苑四周的各個角落,看似溫暖美好的外表,卻不能驅逐深藏在屋內的陰寒。

淡淡的鳥聲,喚醒了滿是外傷心傷的人兒。

薜雲妙睜開如薄翼般美麗的眸子,望著床頭散落的輕衫羅裙,憶及昨晚一切,她蛾眉微蹙,全身此刻似有種將被撕裂般的疼痛。

想起昨晚那非人的肆虐,她蒼白的嬌顏沒有半點血色。此時,她強撐胳膊,正要找件能夠遮攔的衣物,好擋住自己被裸露在外而已傷痕累累的身子骨。

可是玉足輕輕一抬,腿下似被什麼牽扯了一下,痛疼再次掠過全身。薜雲妙強咬薄唇,費力的睜大水眸低頭去查看究竟是怎麼回事。就在她剛一拋開覆蓋在腳腕下的露衫破布時,卻赫然發現,她的腳正被一塊白綾栓在了榻柱的兩邊,不止是腳,兩隻手也被綁上了布條,同樣被栓在了榻柱的前後。此刻,她現在的模樣,就與地牢裏即將行刑的犯人無異,隻是他們戴的乃是銅鐐鐵銬,而她卻是絲綢白綾。雖說兩者相差甚遠,但薜雲妙知道,待遇無異。

“賤人,你終於醒了,本王還真怕你就這麼死了。”

出現在她眼前的是一個半裸著上身的的碩健男子,他有著一張世舉無雙的俊美冷酷容顏,那雙夾雜著諷刺與慍怒的黑瞳,似要恨不得把她碎屍萬斷。他的聲音冷漠得就像北極的那一片浩瀚冰封的海洋。

薜雲妙雖是強撐身子,不過疼痛與無力依舊讓她搖搖欲墜,如此柔弱又倔強的她,此刻就如風中搖曳不定的野百合。

“冥冥中自有定數,既然上天沒要奪走我的命,那麼我就會好好活著!”她咬著牙,沒有一絲憤怒的說道。她不明白他這樣綁著她的用意何在,但是她知道,他不會放過她。所以,她並不惱不怒,既然逃不掉,那她又何必要驚慌,要膽怯?就如在醫院的時候,她也是這般淡然的等待著死神的眷顧。

殷勻天俊眉一挑,瞳孔裏的恨意越發加濃,似乎將要在瞬間猛烈的爆發出來;“不錯,上天是沒有奪走你的生命,但並不代表本王不會!賤人,你竟敢設計本王,你吃了熊心豹子膽了?”話剛落,殷勻天就從腰間抽出他那隨身攜帶的金色銀鞭,隻聽“呼哧——”一聲便揮在了薜雲妙那滿是殘痕的嬌軀之上。又是一鞭毫不留情的反揮過去。

薜雲妙悶哼一聲,咬著唇再也不讓自己發出聲音,即使是看到自己那如凝脂般的肌膚上,頓時皮綻肉開到血肉糊塗,她也淡定如初,不讓自己在他跟前有半點屈服之意。

“賤人,賤人,你這個賤人,竟敢設計本王,本王讓你生不如死,讓你受盡世間最殘酷的折磨!”怒罵聲與鞭身齊飄灑在了薜雲妙那被折磨得慘不忍睹的身軀上,想起昨晚與他魚水之歡的女人竟然是她,他就忍不住滿腔怒火。第一次,被人下藥設計,第一次他對這個女人掉以輕心,第一次,他竟然失控的想折磨她。為什麼,為什麼,他會和自己的父母仇人女兒成親,為什麼又她有肌膚之親?這一切都是為什麼?

他盡情的發泄著他的仇與恨,她忍辱負重的默默接受著他那比魔鬼還要殘忍的處罰。從今天起,她——薜雲妙心已死,對於這個男人,她不在有愛有恨,她從心底的把他徹底淡化。

他不停的揚鞭揮打,看著她身上赫然多出來的一道道X型傷疤,他似變得更加邪妄與殘忍,手中的力道也漸漸變得粗重深狠。

可是在發現她蒼白如紙的臉上,找不到任何一絲血色與生氣的時候,他的心竟開始有些不忍。那張如巴掌大的嬌顏,此刻就如欞棺上的一朵紙做的白花一樣,美得淒假而詭異,沒有任何一絲屬於正常人該有的氣息,水眸此刻也空洞得沒有半點靈魂。她仿佛就不像人間所有,而是一個空無虛離的存在。

見她竟然受到如此折磨還那般傲然的盯著窗欞,淡薄的朱唇流著血絲也仍緊咬牙關,那一副清高與倔強再次激發了他心底最深沉的憤怒;“賤人,你說你為什麼設計本王,你說啊,你給本王說出來。你敢做,那為何不敢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