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不入口(1 / 1)

藥不入口

一刻鍾過去,梅兒急匆匆的端好藥汁推門而入,抬眸卻見年輕俊美的睿王正握著王妃的素手愛憐的親吻著。他眼裏充滿的心痛與不舍讓梅兒有些震驚,他原以為睿王對王妃好,是因為叔嫂關係,可是眼下從睿王那溫柔的眸子裏,她發現的是一個男人對女人的情感。

“藥,放下,你可以關上門離開了。”

梅兒被這道突如其來的聲音嚇得渾身一震,原來他已經發現了自己的到來。不過這樣也好,倒也免去了讓她來打破這不合適宜的尷尬場麵。

放下藥碗,梅兒咬了咬唇,欲言又止。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就退下了。

梅兒離開不久,殷勻浩立刻端起精致的瓷碗,舀起一勺比墨汁還濃的湯藥,然後小心翼翼的放在唇口一吹,再用另一手輕輕啟開薜雲妙那緊抿的櫻唇。

藥汁順著她那光滑如嬰兒般白嫩的下巴溢出,雪白的褻衣瞬間染滿汙漬。殷勻浩有些措手不及的放下藥碗,立即找來一塊白色絲綢,輕輕的為薜雲妙擦拭著被藥汁玷汙了的衣襟。那溫柔細心的模樣,就如一個體貼的丈夫在照顧自己生病的妻子。

處理幹淨一切,殷勻浩再次端起藥朝薜雲妙嘴裏喂去,可是昏睡中的薜雲妙緊閉紅唇,對那些濃墨的藥汁視若洪水猛獸,避之不及。所以,半碗草藥喂下去,幾乎全流在了薜雲妙的身上及榻上。

看到這裏,殷勻浩清亮溫潤的黑眸不由一沉,這樣下去,就算再多藥汁喂下去,雲妙恐怕也會滴藥不沾。如此而來,時間托得越久,她性命的危及就會越發加快。想到這裏,殷勻浩神色有些猶豫,他想兵行險招而行,可是一想到雲妙乃自己的兄嫂,他這樣做豈不是有失禮儀,而且更會辱沒了她的名聲。但是不這樣做,難道就讓他眼睜睜的看著雲妙這般的自棄生命嗎?

不,他不忍心,他不想她死。

這一刻,殷勻浩再也沒有躊躇,而是不顧一切的抱起薜雲妙那纖瘦如柳的身子,望著她蒼白而憂鬱的小臉如一朵浮雲般似要瞬間淡逝,殷勻浩滿是心痛的端起藥碗猛的往嘴裏一灌,然後騰出一隻空手,輕輕托起薜雲妙那微垂的下巴。

就在唇與唇即將相交的那一刻,殷勻浩能明顯的感受到薜雲妙那微乎其微的幽蘭氣息,那是一種能讓他全身沸騰喜悅的氣息,他此刻多希望,時間能沉澱在這一刻啊,即使不能看著雲妙醒來,但是至少他能擁有她身上所傳來的淡淡體溫。

“住手,放下他!”聲音倏地從黑暗的窗外飄進,冰冷而充滿憤怒,那似藏在內心的狂燥,仿佛將要瞬間爆發開來。

還未感受到她唇瓣所傳來的柔軟,殷勻浩有些驚愕的抬起頭來,門外赫然立著的是自己最親的四哥。隻見他一臉鐵青的屹立在此,身後的一幕,是無際的黑暗與陰森,這一刻,他身穿九蟒青袍,冷峻的輪廓勾勒出他剛毅的絲條,他緊抿的薄唇似要爆發出前所未有的腥風血雨。沒有任何神情的他,竟比殺人如麻的地獄修羅還要駭人。尤其是在明燈的照耀下,一絲青光籠罩在了他的身上,他竟猶如勾人索命的黑無常般猙獰。

從未見過四哥如此冷魅的一麵,殷勻浩竟驚愕的吞下那一口比黃蓮還苦的藥汁,意識到苦的他,連忙擦拭了一下嘴腳,然後充滿敬意的喊了聲;“四哥,你怎麼會在此?”

“我在此並不足以為奇,而是九弟這麼晚了,你怎會在我王妃的房間裏?這才真叫於理不合吧!”從小一直把殷勻浩視若珍寶的殷勻天,第一次對自己這個親胞弟有了恨意,他竟然深夜夜闖水雲苑,現在還摟著他殷勻天的正妃欲要行肌膚之禮的那種敗壞門風之事,這要傳了出去,叫他顏麵何存?更重要的是,這個女人是他殷勻天的,仍何人也碰不得。就是算是他從小最疼愛的九弟,他也不允許。

“四哥,你怎麼能這樣說,你看雲妙已經快不行了,我隻是……”這恰巧被四哥撞見,殷勻浩竟有些有理說不清。

“隻是什麼,本王的妃,不需要任何人操心!”說完,殷勻天一個箭步衝上前去,用內力猛的一擊,劈開了殷勻浩摟著的手。然後徑自攬腰抱起,卻不料昏迷中的她,沒有任何力氣,被抱中腰身的薜雲妙頭卻直直的垂了下去,殷勻浩見狀不妙,如電閃雷鳴般繞到薜雲妙的身後,然後小心翼翼的托起薜雲妙的頭,看到迷睡中的她還受如折磨,殷勻浩有些心痛的撫上她皺得越發深長的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