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禍是福
“王爺,王妃她……”
“住口,本王的王妃隻有一位,而且就在眼前,你再胡亂叫喊,小心本王掌你的嘴!”
“王爺恕罪,都怪奴婢口誤,奴婢想說的是妙……妙姐姐她……並沒有耍花招,而是她真的失蹤了。這個,是奴婢沿路走過清水塘的時候撿到了。”說著,梅兒微顫的把手中那隻簡潔雅致的雲紋玉簪抬至殷勻天眼前。
殷勻天隻是陰冷的一凜,並沒有接手;“這是什麼?”
“這是妙姐姐唯一的一隻發簪,是在清水塘的岸邊尋到的,所以奴婢擔心她恐怕出了什麼意外!”
此話一出,全場一片死寂,眾人皆死死盯著殷勻天的反應。同時,各自揣測著,難道一代功臣薜將軍之女真會因為受不了被休之辱而投湖自盡?而且還選在虞王大婚之日,此事大有問題。
這時混跡在眾人之中的那抹明黃色錦服的俊美男子,臉色頓地一沉,雲妙自盡?以她的性子,似乎並不可能輕易輕生!難道這是她自導自演的一個鬧劇?一個想阻止四弟另娶的圈套?不過也不盡然,自那天菊花宴見過她的時候,他能感覺出她的改變,她的無欲無求,她的純美與出塵。雖然從前的她一定會做出這等讓人貽笑的事情,不過自那次她徹底改變以後,殷勻騏從心底不敢相信她會做出這種事。可是,如果不是這樣,難道她真的投湖了?想到這裏,殷勻騏內心的那一根不安的弦竟莫明繃緊。
殷勻天凝望著玉簪沉默一會,腦海裏突想回旋起她怒視他的蒼白嬌顏,以及她倔將從不服輸的削瘦下巴,他當即放下手中的紅綢。漠然轉身,是的,無論她是真的為他投湖自盡,還是她設計的陰謀想阻止這場婚事,他都應該前去。至少,這說明,她還在乎他。瞬間,他的心竟開始莫明緊張,他希望寧願是被她設計,他也不願她真的做出自盡那種傻事。第一次,他開始真的害怕,害怕她的離開,害怕沒有她出現在他視線的日子。
“勻天……”一絲蒼白而滿是哀切的嬌美嗓音從耳畔響起。
殷勻天回眸,卻見楚詩音已經當眾掀起了蓋頭,映入眼簾的是一張令人窒息的絕美容顏,隻見她一身錦衣華麗,頭戴鳳冠,纖腰盈握,皓腕輕輕挽住額前的紅紗。美眸含著春水般的清波來回流盼,頭上倭墮髻斜插碧玉龍鳳釵。香嬌玉嫩的秀靨豔比花嬌,一張刻意裝扮過的紅唇嬌豔若滴。如此美人,真是我見憂憐。當今天下,又有幾個男人忍心拒絕她?
“詩音,等我……”殷勻天強烈的壓製住內心的愧疚與不安,輕聲朝楚詩音安慰道。
“勻天,不要……”楚詩音痛苦的搖搖頭道,她真的不希望勻天在這個時候拋下她,今天是她這輩子最重要的婚事,她希望勻天能陪著她一起拜完堂,然後幸福美滿的過完花燭夜。
“詩音,對不起,你……等我!回來,我一定給你個交待。”他黑瞳也流露出痛苦之色,同時信誓旦旦的保證道。
“勻天……”
“等我……”不待楚詩音把話說完,殷勻天便絕然的撇過頭,不再去看那雙讓他不忍傷害的無辜美眸,接著,他朝一旁的梅兒喚道;“賤婢,還不快帶本王前去看看!”
“是。”梅兒驚慌起身,連忙帶著勻天朝薜雲妙失蹤之地走去。
“殷勻天你這是什麼意思,你這就樣拋下本丞相的女兒,你讓老夫的顏麵何存?”背後傳來的是楚丞相那青筋爆跳的苛責聲。可是,殷勻天卻似麻木了一般,僵硬著身子直速前進,似逃避般離開在了眾人的視線中。
梅兒雖被嚇得體如篩糠,不過她在心底清楚得很,這虞王還是緊張妙姐姐的,否則也不會在新婚之日拋下嬌妻,來尋姐姐。想到這裏,梅兒不由得為薜雲妙感到寬慰與無奈。寬慰的是,王爺並非不在乎她,而無奈的是,他倆注定是有緣無分。
很快,殷勻天與梅兒先是到了離洛宮,尋找薜雲妙的蹤跡。
望著這幾日凝望許久的破棄宮殿,每次在自己想踏足的那一刻,他都狠狠的逼著自己駐留在外,此刻,他真的該進去嗎?殷勻天有些猶豫,最終還是踏了進去。
“賤婢,快說,薜雲妙究竟在裏麵沒有,你可知道今日是什麼日子,本王大婚之日。如果你敢聯合起她來騙本王,下場你將會生不如死。”
“王爺,奴婢怎敢騙你?妙姐姐昨天明明還好好的,還在房裏練字,可是昨夜真的就失蹤了,梅兒若有半句慌言,必天打雷劈不得好死!”梅兒說完,杏眸含淚的舉指發誓。
“半夜失蹤……”她究竟是想幹什麼?呢喃著,殷勻天已經跨入了略顯寒磣的離洛宮,屋內的設置簡單樸素,而卻異常雅觀。看到這裏的裝飾,殷勻天不由得想起了薜雲妙的人來。是的,她的人就如這裏麵的裝置一樣,不修邊副,也能讓人賞心悅目。
“王爺,這就是妙姐姐昨天寫的詩句,奴婢沒讀過書,並不知她是何意。”梅兒說著,便把薜雲妙最後一次留下的東西遞交在了殷勻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