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殺

“睿王之位,權力真的很大,一個女人是比不起的!”薜雲妙冷冷的拋下最後一句話,雙肩微揚,灰墨色的裘衣悄無聲息的從她那瘦弱不堪的雙肩滑下。看來,是她太自視甚高,原來在他的眼裏,睿王之位,永遠居她之上。而她,還像一個傻子那般,等待著他放棄王位,與她去過平凡而安靜的生活。真是可笑,可悲,可歎!

“妙兒……”望著那道清冷而寂寥的纖細身影走遠,殷勻天伸出的手驀然垂下,難道這輩子,他就注定與她無緣嗎?此刻,他的心,似被萬箭刺穿,痛得他的全身緊緊抽蓄。

有些東西,錯過了便是錯過了,錯過了,便是注定了一生的遺憾。

外麵的風很大,雪花很冷,那種冷是徹骨的冰寒。而她,眼眶卻是熱的。望著匆忙形走的人影,她竟有種從未感到的孤獨,與被拋棄的感覺。

目送那道纖弱似塵的身影如一隻受傷的蝴蝶般輕逸而飄逸的走出平安樓的大門,望著她被雪花吹拂得孱弱的身子,雙肩不住顫動的抽泣。倏地,他發覺她就如一隻迷失在冰天雪地中的小精靈,讓人即憐即愛,即心痛,那一刻他多想衝出去抱緊她。可是,他知道,這一切都是不可能的了。

夜來得如此寧靜又淒婉,虞王府被一層冷冷的雪花籠罩,雖如白晝,但卻顯得死寂而清冷。

可能由於天氣過冷的緣故,今日的虞王府守們的侍衛都顯得無精打采,雙手瑟縮在了衣袖之中,無一不顫抖的躲在朱漆鐵門的兩邊。

冷風從耳邊吹過,發出呼呼的響聲,讓冬日的寒意,從腳冷徹到每個人的心底。

這時,一抹黑影從虞王府的紅色城牆劃過,給透白如鏡留下一道纖細的陰影。

薜雲妙利落的摸進虞府後苑,一身黑衣著裝的她,發現今夜下雪的緣故,虞王府內看守的侍衛可謂少之又少。嗯,這正是看梅兒的好時機。至那次她被無影從監牢救出,她就不知道梅兒究竟怎麼樣了。若非迫不得已,她也不會拖到現在才來看她。

不過也就從今天,她才知道,一直在她身邊陪著她,忠心對她的就隻有梅兒。原來她一直以為殷勻浩會與那個變態虞王有所不同,會真心對她,可是今日,她一切都看透了,摸清了。女人,在男人眼裏,不過是附屬品罷了。

不一會,薜雲妙矯健而靈巧的穿過五步一樓,十一步一閣的虞王府四周,來到她即熟悉又憎恨的水雲苑。那個曾經給她留下了慘絕人寰折磨的地方。在她的印象裏,那是一個把她打入十八層地獄還要可怕的地方。如果,今天不是來探望梅兒,她這一輩子也不想回到這裏。

很快薜雲妙施展輕功,從一米來高的脊梁躍下,現在她的內功雖不算上成,不過對於一兩米高的樓閣梯台,對她來說還是輕而易舉。

水雲苑比起虞王府的各處,顯得越發冷清森冷。尤其是她曾經最喜歡的後花苑,那片花海也因大雪的關係,而全部被覆蓋了。五顏六色的花朵,現在統一變成了銀白之色。而此刻一身黑衣的薜雲妙,站在從中,卻顯得異常突兀。她的存在,就尤這片銀色小花裏的一朵黑色牡丹,那樣奪目而妖冶。

“水雲苑大門前的雪花已掃,看來我猜得沒錯,梅兒是住在水雲苑而不是離洛宮!”薜雲妙躲在靠水雲苑最近之處,正為自己所料中的事而喃喃自語。

望見閣內燈火通明,這更驗證了薜雲妙的所猜。當即,她正打算推門而入,這時,一抹挺拔而搖晃的身影突然掌燈推燈。驀地,薜雲妙隨即移動身形,往右一側,悄悄隱進一旁的廊柱中。蹙眉暗襯,水雲苑怎會有男人出沒?而且,酒氣熏天。

探出頭,凝眸一望。掌燈之人一身黑袍紫衫,墨發散亂不堪,依稀被風吹散的半邊臉寵,冷峻得如千年冰山,而那剛毅的下巴上,胡渣如雨後春筍般的繁衍而出。即使,他的衣著與穿戴是如何的華麗高貴,但依舊掩蓋不了他渾身所散發出的頹廢垂喪之氣。

是他?薜雲妙內心猛的一驚。這就是那個讓她恨之如骨的男人,此刻他竟如鬼魅般出現在了她的眼前,昔日的恩怨重浮眼前,薜雲妙水眸頓生一絲殺意。是的,她看著這個惡魔般的男人,就恨不得剝他的皮,抽他的骨,飲他的血。恨意茲生,薜雲妙似忘乎所以的捏緊嬌拳,貝齒咬得咯咯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