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5 人心惶惶(1 / 2)

李向陽二人被淩若冰帶到鄭宏居所軟禁之後,鄭宏就再未出現過,隻是安排了一個中年男人過來守在了院子之外,讓李向陽二人有任何需求都可以跟他提。

這任何需求自然是不包括放他二人出去的。

幽幽一夜過去。

李向陽坐在屋前的台階上,兩手往後撐在地上,仰著臉,眯著眼迎著清晨的日光,看著陽光越過竹林上方,灑進這方小院之中,心情卻是難以平靜。

他本以為那鄭宏將他們關在此處後,總會找個時間過來與他談一談,卻不想,這一夜過去了,鄭宏始終都沒出現。

看來,這鄭宏對他已經不僅僅隻是懷疑了。

薛洋魂魄不齊一事,道門中確實有此類手段。但滿天下類似的手段不下十種,僅憑薛洋魂魄不齊,就覺得此事定然跟他有關,多少有些站不住腳。

依鄭宏之前對他的態度,是不可能僅憑這一點就將他二人軟禁此處,並且避而不見,定然還有什麼其他李向陽不知道的原因。

那麼這個原因到底是什麼呢?

李向陽想了一夜,還是沒能想到這個原因到底是什麼。

“你在這坐了一夜?”金三揉著眼睛從屋裏走了出來,看到李向陽還是昨夜那個姿勢坐在地上,愣了愣後,驚訝問道。

李向陽沒回頭,也沒應聲。

金三也不在意,徑直走到他身旁坐了下來,看了一眼不遠處那緊閉的大門,眼底掠過些許憂慮之色,旋即又迅速藏起,轉頭朝著李向陽微笑問道:“那個雲上大典是不是就是今日?”

他這話音剛落,突然整個天地似乎顫了一下,二人還未緩過神,便聽得一道嗡嗡鍾鳴,自這霧影峰峰頂處悠悠蕩了開去。

群山之間那些還未來得及散去的雲霧,在這一刻,突然一掃而空。

明媚陽光灑遍整座山門,甚至那些幽暗山穀。

李向陽忽然就想起了昨天在那聞鍾亭薛洋跟他說起那些山下百姓喜歡在敲鍾日去那祈福時的表情,是那麼的驕傲自豪。

可如今,他卻躺在了那裏,這輩子能不能醒來,還是個未知數。

李向陽心中不由唏噓。

雖然二人第一次見麵時,有些不愉快,但其實拋開半年前那件事,拋開李向陽對雲隱門的那些成見,薛洋這人其實並不差,就是性子直了些。如今成了這副模樣,多少讓人心中有些不落忍。

這時,旁邊金三忽然歎了一聲,道:“看來今日這雲上大典,我們是參加不成了!”

李向陽回過神,想了一下後,道:“那倒也未必。”

金三訝異地看向他:“你覺得他們還會放我們出去參加那個雲上大典?”

李向陽抬眼望向那湛藍澄澈的天空,哼了一聲,道:“他們不敢不放!”

金三愣了一下後,突然想到昨日李向陽說過他已經通知了人。按照流雲觀和雲隱門之間這點距離,觀主確實今天該到了。

觀主一到,他們這困境自然可解。

想到此處,金三心中頓時一陣欣喜。

隻是,金三沒想到的是,如今柳山不在觀中,吳心觀又還未出關,尚還需要人時刻留意,觀主又如何能離開?

所以,會來雲隱門的,定然不是觀主,也不會是柳山。

那,又會是誰呢?

……

陽光明媚,碧空如洗。

冬日山風淩寒,卻依然阻擋不了那些信徒的熱情。

聞鍾亭周圍,人頭攢動,香火嫋嫋。

盡管鍾聲已散,可那些祈福之人,依舊圍在那石像周圍,遲遲不肯散去。

蜿蜒山道上,還有許多人擠不上來,隻能就地在山道石階上焚香叩拜。遠遠望去,虔誠而又壯觀。

山下,長生亭外的寬闊山路上,停滿了馬車。

一群車夫在長生亭旁邊尋了個平整地生了個小火堆,一邊烤火,一邊插科打諢,打發時間。

忽然,山路上遠遠來了一個騎驢的。

一開始,那些烤火的車夫誰都沒留意,直到那人到了這長生亭跟前,眾人才發現。

驢背上的是個道士,紮著髻,模樣生得不錯,年紀看著也不大,估摸也就二十來歲左右。一件黑白道袍,看著材質不錯。身下的白脖子驢,嘴上沒帶嚼子,也無韁繩。脖子裏帶了個紅繩子,繩子下頭掛了一個銅錢。驢背上掛了個褡褳,褡褳中裝了不少東西。

那道士雙腿盤攏,與其說是騎在驢上,不如說是坐在驢上。

眾人看得奇怪,有人忍不住,朝著道士喊了一聲:“哎,小道士,你這難道也是要上山祈福?”

道士聞聲轉頭看他,微微一笑,道:“是呀!”

那人一聽,樂了,旋即又道:“也沒聽說這山裏的仙家是道門中人啊,你一個道士來這上香祈福,這合你們道門規矩嗎?”

他這話落,旁邊有人扯了扯他,低聲勸道:“人家要祈福就祈福唄,你管人家合不合規矩!”

“我隨口問問嘛!”那人渾不在意,說完又朝著年輕道士揚了下下巴,道:“小道士,你要是真來祈福的,那可是來晚了!這鍾早就敲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