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子一揭,花香四溢,人人稱奇,就連張旭也減了醉意。
屠詩知道“春秋”的本質是月華酒,而月華酒本質乃是月華,是道家手法所製,名為酒,卻不醉人。為何芍藥夫人須等待晚上才讓他喝酒?隻因白天陽氣濃烈,陰性的月華酒一開封就化去,必然影響風味。
公孫大娘忽然道:“芬芳,你眼光不錯,禦清鋒雖然身負罪名,卻是個人物。”
寂寞芬芳仿佛聽見自己被誇一般,笑逐顏開:“師傅你為啥忽然對他改觀?”
“你眼中隻有他。”
“師傅!”
“烏霆殲眼中隻有李方琳,李方琳眼中隻有烏霆殲,芍藥眼中隻有百花觀,斑斕錦眼中隻有禦清鋒,而禦清鋒眼中隻有酒。他不像是好酒之徒,也許他把喝酒看成當下最重要的事,因此心無旁騖,生死置於度外。”公孫大娘歎道:“偌大一個酒樓,竟隻得一人眼中有酒,奇怪,奇怪。”
寂寞芬芳聽得不是很懂,問道:“那師傅你呢,你眼中是什麼?”
“我眼中是一出鬧劇,我想看它怎麼收場。”公孫大娘笑道。
“慢著!”
眼看侍女們要上前分酒,斑斕錦把上衣脫了扔到一旁,隻見他左臂、右臂各紋著一頭下山虎,胸腹更是有個張開血盆大口的虎頭。這造型倒是和名字相得益彰,但和職業可就不搭調了——素來都是混混青皮紋身,官府中人紋身豈不是自折身價?
夫人笑容一僵:“後生,你——”
“夫人,我剛剛才發現有歹人混入其中。”斑斕錦返身衝烏霆殲一抱拳:“等我拿下此獠,大家再開懷暢飲吧!”
李方琳皺眉:“烏大人?”
烏霆殲皮笑肉不笑:“我家孩兒立功心切,各位見笑了。”
這話無疑是打包票了。斑斕錦笑容更甚,站到屠詩麵前:“我把消息傳播出去,並不是想讓人分一杯羹,而是想讓他們見證我的勝利。今夜之後,不,五分鍾之後,全九州都知道是我奪得懸賞。什麼鳳翩翩,什麼篁歌未央?他們辦不到的事,我能辦到!我才是全九州最強的玩家!”
屠詩仰臉問:“你想和我動手?”
斑斕錦但笑不語,隻勾了勾手,示意屠詩出戰。
屠詩很幹脆地舉起雙手:“我投降。”
“嗯?”斑斕錦和寂寞芬芳異口同聲。
“有個很愛很愛喝酒的前輩和我說:酒這種東西,很神奇,喝酒時心情不好,酒就會不好喝。我們打打殺殺隻會壞了心情,再好的酒也沒意思。我投降。”屠詩一邊說,一邊還衝李方琳和張旭點頭,他對於“打擾他人興致”一事是真的很抱歉。那兩位懵乎乎地也點頭。
寂寞芬芳跳起來,被公孫大娘重重摁在小幾上,雙手被扣,動彈不得,隻能蹬腿尖叫:“快跑啊!”
屠詩衝她笑笑,又問斑斕錦:“你家有沒有訂報紙?”
“你和我扯什麼虛頭巴腦的玩意兒?想找由頭求情的話,勸你還是省點兒口水!”
“我們這一代不看報紙很正常,可是熱搜你總該了解吧?”屠詩促狹地笑道:“就在今天傍晚,軒轅低調撤銷對我的懸賞了。換句話說,你一分錢也拿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