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隱空注意到了她的視線,側身盯著她。兩個人始終無言的對視著。
忽的,張綠豆雙眼瞪大蹭的一下坐起,拉扯到傷口又疼的她擠眉弄眼,她一把掀開自己的衣袖,手腕上空空如也。
“我手上的東西呢?”
“我替你畫下來了。還有……這個。”李隱空遞給她一張皺巴巴被展開的紙張。
張綠豆一把奪過,“你看了?”
“嗯。這畫的是我。”
張綠豆一愣,看了眼畫,“我眼沒瞎,我當然知道是你。”
李隱空皺眉,像是在審問犯人,“那些人殺他,是不是他知道了什麼?他告訴了你什麼?”
這一聽,張綠豆可真是來了氣,“現在你知道關心他了?那先前為何不來?我還用的詭術喚你!”說到氣時,她身子抽了兩下,又拉到了傷口。
“那個時候我被拖住了。”
張綠豆咄咄逼人,“被拖住了你不知道想辦法脫身?我看你在那邊打的酣暢淋漓,是壓根兒不想過來吧。”
“我不是。”
這人氣到了極點,膽子也肥了起來。張綠豆懶得再跟他多說什麼,掀開被子,搖搖晃晃往外麵走去。
那些從她門外路過的柳家門徒,沒像往日那般見她就來‘問候’她,點個頭就匆匆走開。
她隨便抓住一個人,猶豫片刻,還是抱著點希望試探的問了下,“柳知畔呢……”
“你自己去前堂看吧。”說完,這人也走開。
張綠豆杵在原地,打心底的不想去前堂,但她雙腿非常不聽話的往那邊走。遠遠的,她就看到了掛在外麵的白色花朵。
緩緩走近,看到前堂裏麵那一個個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麵孔時。她反而平靜了下來,沒有難過沒有嚎啕大哭,隻是安靜的走到了柳雲升身旁。
“他的屍身沒找到嗎?”
“沒。”
“這樣啊。”
“嗯。”
張綠豆安靜的盯著那隻裝著他衣冠的木棺,忽然想起那張被撕下來的紙,遂轉身快步離開。
柳雲升看了眼她離開的方向,無動於衷。
她掏出那張紙,走向書房。她隻要找到那本被撕下來的書,可能還會知道點其他的。
邁進書房,她正前方的方桌上還放著一本被壓著攤開的書。她多看了眼,才走開。
這書房裏的書幾乎都是柳知畔一人收拾的,為了方便他找尋,都是按照年份排列好的。他給的這張紙,估計是得往後找。
每當她看到一本顏色跟這張紙相似的書籍,就拿出來,仔細翻找裏麵有沒有被撕下來的痕跡。
可當她翻完年份久遠的書都沒找到合適的。但她不甘心,又在其他的書架上找起來,一直找到了天蒙蒙亮。
一直蹲著,她的腿軟的不行,索性一屁股坐下去,隨意攤開的雙手按到了被她扔到滿地都是的書籍。
若是柳知畔看到了,肯定要氣的飛起來。
這樣想著,她嘴角細微往上一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