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我們去哪?”
蔡軍替蔡建國擦著脖子後麵的汗,頭發裏也都是汗,不停的往下麵流,就像水洗的似的,一點都擦不過來。
“找個能替張明明治傷的,我記得這個村子裏還有個大夫,不知道他現在還在不在。”
蔡建國的語氣起起伏伏,可以聽出,他現在也是很疲累。
“他怎麼會不在,他死了嗎?”
蔡軍不明白程前說的在不在是什麼意思,趴在他的後背,靜靜的問著。
這次蔡建國並沒有說話,背著程小東跑著,程小東也沒有繼續問。
富強村雖然不是富裕村子,可是跟著致富村比,那是天上地下的區別。
道路平整,石子鋪路,沒有致富村泥濘的土路,這個也不是致富村的人懶惰,每次下雨發洪水,山水必得從致富村的村子裏出來,修了多次的路,都被山水衝壞,索性就沒人再去管這個路。
蔡建國背著蔡軍在富強村七拐八拐的走著,從巷子進去又從下一個口出去,來來回回折騰好幾圈。
“爸,你能不能找到啊?”
趴在蔡建國的背上,蔡軍覺得異常的舒服,眼皮發沉,困意漸漸湧上來,揉了揉惺忪的眼睛,諾諾的問著程前。
蔡建國停下來,抬手用袖子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接著靠在牆邊抬腿將鞋脫下,倒了倒裏麵的沙子,還放在牆上磕兩下後又穿上。
“我記得就在這附近,怎麼找了好幾圈,看著門好像都不像呢,奇怪了。”
蔡建國撓了撓頭,四處看著附近幾家的門,麵色糾結,一時間不知如何是好。
“那要不我們就回吧。”
看著蔡建國的樣子,估計是找不到了,蔡軍滿心都是張明明的傷,不想在這裏耽擱時間。
蔡建國歎了口氣,唉了一聲,背著蔡軍的手緊了緊,朝著來的方向往回走。
這個時候,身後一家門打開,破舊木門吱吖一聲,格外的刺耳,蔡建國和蔡軍都不由得轉頭看過去。
裏麵走出來一個六十多歲的老頭,手裏端著破簸萁,裏麵還有幾塊燒過的木炭灰,看都沒看他們這邊,把簸萁在牆上磕了磕,木炭灰隨著風在空中形成一股煙。
“張老!”
蔡建國渾身一顫,背著蔡軍就朝著那個老頭跑過去。
被叫張老的那個老人停下腳步,一隻手扶著門,眯著眼睛端詳半天,愣是沒認出來蔡建國是誰。
“張老,是我啊,小國子,小國子。”
蔡建國反手指著自己,激動的抓著張老的手說著。
張老聽著蔡建國的話,把簸萁立在門上,湊近仔細辨認一番,嘴巴微微顫抖,抬手摸了摸蔡建國的頭,老淚流轉。
“張老,你還記得我嘛,我是小國子。”
蔡建國好像生怕張老認不出來一樣,把蔡軍放在地上,抬手收了收自己額頭上的碎發,湊到張老麵前咧嘴笑著。
“小國子。”
張老認出來蔡建國,拍了拍他的頭,一把將他抱在懷裏,激動的身子都開始顫抖。
蔡軍站在旁邊看著兩個人,雖然心裏跟著開心,可也不懂他們為什麼會這樣的激動。
“一別多年,連小國子都長這麼大了,看看,兒子都有了。”
張老摸了摸蔡建國的頭,像是父親一樣的語氣說著話,轉過頭看著蔡軍,滿眼笑意的說著。
“爺爺好。”
蔡軍很乖的朝著張老鞠個躬,懂事的叫著人。
“唉~”
這一聲爺爺,似乎讓張老更加激動,摸著蔡軍的頭,眼角眉梢,笑意盎然,這樣一笑臉上的皺紋更多了。
張老推開半掩的門,拉著蔡軍就往裏麵走,蔡建國拿著外麵的簸萁,跟了進去。
院子裏光禿禿的,除了牆邊的雜草,什麼也沒有,菜園子的土層很新,像是剛剛整理過。
張老給蔡軍領進屋子,屋子裏麵和外麵沒什麼區別,一張矮凳子,上麵一個生了鏽的水盆,炕上就有一床被褥,什麼都沒有。